驭势科技是一只黄金团队。
“他的团队少见地吸纳了许多超级天才。”李开复评价,“其中有来自大学的机器专家、顶尖的计算机视觉专家以及来自Google的机器学习团队,还有吴甘沙自己和他领导的半导体专家团队。吴甘沙是一名优秀的领导,他能把这些人都汇集到一起来。”
这里想介绍一下吴甘沙: 驭势科技CEO。前英特尔中国研究院院长。英特尔中国研究院的第一位“首席工程师”,第一位非美籍华人院长。
以下是今日发布的人物特稿:(点击跳转查看完整版,并可与吴甘沙对话)
《吴甘沙:我的根本利益|Xtecher人物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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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录部分: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找来3月20日驭势科技的公众号发刊文《驭势未来》。读得人热气往上顶,颇有狄更斯《双城记》的笔锋,宏大、暴烈、彻底,动能直刺苍穹,天下大事尽在笔中。不由暗想,“这个技术团队的PR不简单啊!”
见了面,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篇文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作者正是吴甘沙本人。
压力一下子起来了,你给达芬奇画像试试?
Xtecher原创
本文作者:张一甲 网址:Xtecher 微信公众号ID:Xtecher
“当这个时代到来的时候,锐不可当。万物肆意生长,尘埃与曙光升腾,江河汇聚成川,无名山丘崛起为峰,天地一时,无比开阔。”
——吴晓波《激荡三十年》
16年犹豫:知识分子闹革命,为何不彻底?
创业的大好机会,吴甘沙错过了三次。
马云说,人一辈子输就输在看不见、看不起、看不懂、来不及。吴甘沙说,自己头几次机会正应了这些词:
第一次是01年。那时候看不起。他2000年7月加入Intel,01年曾试图投身互联网,但“说实话那时候BAT都很low,马化腾也还曾差一点把QQ 60万卖掉。”先等等。
第二次是07年。移动互联网起来了。“那时看不见,没意识到我们有一天会一天六七小时花在手机上。”再等等。
第三次是13年。互联网继续火,余佳文马佳佳赫畅雕爷啊,一下子都起来了……“我成了看不懂,一直没太搞明白。到后来,终于觉得移动互联网这玩意确实会给世界带来深远改变,可我在英特尔也处在一个快速发展阶段——那种心态是犹豫,就像我在机场排队办登机牌,排了长长长长的队,好不容易排排排排到靠前了,突然,边上开了一个新柜台,后面的人刷刷刷都涌过去了……我是动还是不动?是不是来不及?”
看着互联网浊浪滔天,他满脸疑惑留在了岸上。
于是,他在Intel一呆就是16年。自复旦计算机系本硕毕业开始,16年间5年一个节奏,头5年做手机系统,中间5年做并行计算,再5年做物联网、大数据,14年开始做新业务布局:5G、人工智能、机器人。
那么,为什么三次都没有出发?
“不文艺,摩羯座,特别理性。”这是他眼中的自己,完全的知识分子式的理性顽固,“闹革命基本都不彻底。”
他反思,若要知识分子真正闹革命,必须是三个原因之一:
第一,触及到了自己的根本利益;
第二,他看到了一个“黄金坑”,作为一个超级理性的人他都觉得不跳下去对不起自己;
第三,发生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神迹,根本上颠覆了他的世界观,足以把一个人从无神论者变成基督徒。
“而你要说去年,这几个原因我还都碰到了。”
2015年,他跟同事说要去创业,同事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哇你在英特尔如鱼得水,一开始就根正苗红,大学就拿了英特尔奖学金,一路蹭蹭蹭做上去,又是研究院第一个首席工程师,第一位非美籍华人院长……你干嘛离开?
2014年底,在香格里拉的漫天繁星下,他为传记《三位一体:英特尔传奇》写导言。彼时,他看到了英特尔早年的创业精神:接受使命的召唤,勇于涉险,不怕犯错,双倍下注,失败了舔舐伤口,重新站起来并且变得更为强大,谨小慎微就是放弃未来。
2015年中,在Intel的一次高层领导力培训时,讲师说: “Leader is to design a future that is unpredictable and nobody bets on.(领导者的使命在于设计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没有人敢押注的未来。)”
这让他彻夜难眠。
过去的一次演讲中,他形容过那晚失眠的感受:“我发现我未来10年的道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一切都是可预测的,这是一种死神的视角。能想象吗?死神站在十年以后,看着你,按照他的规划走过来。”
那时候,他每日上班路上堵3个小时,这样的日复一日似乎没有尽头——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根本利益”,一下子“原力觉醒”了。
不能再等了。
风起风落:从牛顿定律到莫顿定律
在吴甘沙一步步走向英特尔中国研究院院长的16年中,世界始终躁动着。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互联网金融、VR/AR……一波又一波技术浪潮风起云涌,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每一波大潮来时都是努力乘风气之先,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专家’,但是经过几波潮起潮落发现只留下了‘坐电梯’的回忆,一直吹一直吹,上去又下来,回到了原点,又得重新开始去吹了。”
几次之后,他学到了一个深刻的东西:
“传统上我的世界观还是牛顿定律的,整个世界是机械式的,有多大的力作为一个因,就有多少的位移作为一个果,我以前做过什么现在会什么那我就只能做什么,我有多少钱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这是典型的工程师思维。”
后来,他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莫顿定律”的:“一个领导者得先看到一个未来,有这种胆略和信念,这个信念会对你现在的行为产生一种引力。以前我看一些CEO,觉得他们老吹老吹,但后来觉得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首先要想,想得大,想得到那些,其次你要有本事忽悠来钱,然后你有本事忽悠来人才跟着你……有了这些以后,这个预言就自我实现了。”
“这次终于出发了,不当‘专家’了。” 创业方向:从机器人,到智能驾驶
吴甘沙最初想做家庭服务型机器人。但琢磨了很久,碰上两个瓶颈:
第一,人工智能似乎总能在一个个专项领域超过人(譬如围棋),但一旦往通用走,总是不如人,要想做出TARS、大白、哆啦A梦,现在的技术还差太远。
第二,一个智能机器人不仅仅要陪你聊天,而应能真正帮人干活,比如做饭、叠衣服、熨衣服……但这就涉及到机器人的灵巧控制。目前业界的做法是往各个关节装电机,成本hold不住:一个叠衣服的机器人成本就要二十万美金。
机器人领域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莫拉维克悖论”:和直觉相反,人类所独有的高阶智慧能力只需要非常少的计算能力,但无意识的技能和直觉却需要极大的运算能力——要让电脑下棋是容易的,但要让电脑如一岁小孩般感知和行动,却相当困难。
正当吴甘沙感到瓶颈时,前谷歌工程师、格灵深瞳CTO赵勇找上门来。
两人相识于13年,得益于一个共同的朋友廖世伟。廖在Intel时是吴甘沙好友,在谷歌时是赵勇好友。在廖撮合的一顿饭局上,吴甘沙和赵勇相识了,发现彼此都是复旦毕业的。“赵勇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复旦的时候比我活跃多了,参加辩论队,还参加剧社。”
15年6月,吴甘沙又去拜访了赵勇。在格灵深瞳后院风光秀丽的亭子里,二人聊了很久。“我当时肯定是有创业想法,但我不觉得我暴露出来了(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的公司。”
而到了15年9月,赵勇主动找到了吴甘沙“共商大计”。他颇具逻辑地向吴甘沙解释了想做无人驾驶的事,并给了吴甘沙一些demo。
“赵勇很打动我,但我觉得真正打动我的还是我自己吧。我终于想明白了。”
10月底,吴甘沙作出了决定:进军智能驾驶,出任驭势科技CEO。
“出发吧,我们要玩就玩大的。” 出发之后:聚天下英才
决定了出发,下一步就是聚天下英才了。
吴甘沙离职后,很多Intel员工找到他希望一起干。每当此时,吴甘沙基本都这么答:
“兄弟,你愿意跟我出来,非常感谢,但我还是要跟HR说一下,让他们挽留你,也许会给你offer一个50%的涨薪呢!若是这样你留下,我也理解而且你值得;如果他们给了这个package你还想过来,那我一定举双手欢迎。”
绝大多数找过他的人都过来了,只有一位同事因为家人的原因留下来了。
“他的团队少见地吸纳了许多超级天才。”李开复评价,“其中有来自大学的机器专家、顶尖的计算机视觉专家以及来自Google的机器学习团队,还有吴甘沙自己和他领导的半导体专家团队。吴甘沙是一名优秀的领导,他能把这些人都汇集到一起来。”
对于“管理”的研究,吴甘沙可不是才开始。
自他在14年成为Intel中国研究院院长,就开始了各类管理创新实验,譬如自底向上、扁平化、亚马逊的“两张披萨饼”文化、创新业务和主营业务二元体制……“IBM的PC若不是在远离纽约总部的佛罗里达可能早就死掉了;微信若不是在远离深圳总部的广研院可能也会死掉……我们也希望创建二元体制,还学了很多标语,譬如Facebook的code wins arguments(代码胜于雄辩)。
现在,比起研究院时期,他更高兴的是“完全在一张白纸上画画”,对公司文化的设计更加游刃有余:
“我们希望借鉴很多像Facebook、Google、Netflix这样的公司。譬如Netflix说我们只招‘成年人’,指大家自己是有想法、有要求、心智成熟的,员工一年要休多少天假你自己决定,我不管你,因为你是成年人嘛,你知道公司需要什么,也知道你自己需要什么,那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他笑说自己现在是公司的CEO(首席娱乐官,Chief Entertainment Officer)和CHO(首席忽悠官),大把力气用在招人上。
不过,大力招人并不意味着大规模引入,相反,他抬高准入门槛,降低进入节奏,至今团队也仅十几人。
“一个女人九个月生个孩子,九个女人也不可能一个月生个孩子。人多不一定有用,一定要精锐。我们宁缺毋滥,只找在技术上能够符合A player标准的。就像史玉柱说不希望有兔子,兔子繁殖快了马上就一窝了,若你找了B player,马上就会有更多B player、C player、D player……” 他希望公司的用人制度既成体系,又“离经叛道”:
“Facebook、Google、Netflix确实代表了先进文化,但华为就落后吗?它的文化战斗力非常强,简单的一句话:以奋斗者为本,多劳多得——多少公司没能做到?”
为此,驭势科技把自己的价值观叫PRIDE(骄傲),其中,第一个“P”指的就是partnership:每个人都当自己是合伙人,都有不菲的股权期权。
在《驭势未来》一文中,他借鉴谷歌创始人给投资者写的第一封信来形容驭势科技的愿景:
“我们致力于创建一家非传统的公司, 聚义全球范围的创意精英, 为他们赋能、放大其才华, 向世界交付造福10亿人以上的产品和服务。”
驭势科技核心人物,从左至右:彭进展,吴甘沙,周鑫,姜岩和赵勇
面对竞争:为了生命的奔跑
方向虽好,竞争对手也不是吃素的。
智能驾驶产业可是一个所有巨头眼中的“香饽饽”:逐鹿名单中有Google、百度、特斯拉、奔驰、宝马、Mobileye,其中,市值最少的以色列公司Mobileye也有80 亿美元。
驭势科技vs谷歌
先说谷歌。谷歌的无人驾驶当然做的最好。吴甘沙说,谷歌是用2.0的视力在做无人驾驶——解决方案包含激光雷达、高精度的GPS、高精度的惯导系统……200万一套。而驭势科技,选择用“1.0的视力+强大的计算和人工智能”。
为什么?
买得起的才是能够赢得市场的。驭势科技计划把自己的产品控制在两三千美金以下。
“谷歌在做‘眼睛’,我们把更多钱用来做‘大脑’。计算就是大脑。我用1.0的视力:摄像头、毫米波雷达、商用GPS、商用惯导系统……但我能更聪明,有更强大的计算。”
“眼睛”和“大脑”比,“大脑”(计算)会越来越便宜。这个策略,和吴甘沙在Intel多年对摩尔定律的深刻认识相关。
摩尔定律由Intel创始人之一戈登·摩尔(Gordon Moore)提出。大意为:每一美元所能买到的电脑性能,将每隔18-24个月翻一倍以上。这一定律揭示了信息技术进步的速度。
Intel的摩尔定律虽持续了超过半个世纪,却不是一个物理或自然规律,而是一个公司跟数字社会的承诺和契约——是人的努力让它实现的。
“在Intel这么多年,我越来越感到:计算这个东西必须往未来看,一两年,你的计算就会便宜一半、你的计算能力就会增加一倍。你一定要把你的赌注放在这个上面,因为未来会褒奖你。”
驭势科技vs Mobileye
不做ADAS(高级驾驶辅助系统),驭势科技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跳过驾驶辅助,进军自动驾驶。而以ADAS闻名于世界的Mobileye,在做驾驶辅助之余,也在转向自动驾驶。
“我们经常说‘发明一样东西的人是最后一个看到它过时的’,他们的基因、观念,都有路径依赖。你看Intel做PC,它最后一个认为PC过时的。”
Mobileye宗教信仰式地相信视觉,从99年至今,把传统视觉算法的潜力挖掘到极致了,下一步要提升只能靠深度学习,但它又不舍得把传统的算法扔掉——Mobileye的芯片里给深度学习留下的地方不多。这是它的历史包袱。
“我们没有任何历史包袱,哪个好用就用哪个。直接上深度学习,一下子跨越他们的十几年。低成本的激光雷达、雷达、视觉可能都会用,它们各有优劣。视觉对世界的分辨率最高,有纹理,有色彩,但它在光照不好的时候、有迷雾的时候就看不见;激光雷达能够对环境做非常精确的建模,但是下雨下雪的时候就不行了;雷达能够看得很远,测距测速都非常准,但是有些材料比如木头它直接穿透了、没有反射……几个东西结合起来,才能做得最好。当然,我们既然做深度学习,就意味着计算成本的上升,也就意味着低端的ADAS不是我们的菜——我们就不玩那种哔哔提醒的ADAS了……说实话,我在想,在我开车很困的时候,我拼命地抽自己都不行,你滴滴滴滴滴警告也没有用啊!我们直接奔着自动驾驶去,让机器参与开车。”
当问及驭势科技的核心竞争力,吴甘沙回答有三:
第一,是基于人工智能的感知认知能力。
第二,是自动驾驶本身方面的探索。驭势科技的核心人物之一姜岩是2013 年智能车未来挑战赛的冠军,也是国内第一个真正做到在开放的环境下,用低成本的感知手段以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三环上无人驾驶了一万多公里的人。
他推崇姜岩的理念:
“过去参赛是应试教育,更快达到目的地就行了,车可以开得歪歪扭扭。但真正要产品化时,必须做到三个境界:
1.在外面的人,看不出是机器在开; 2.乘客坐在里面也感觉不到是机器在开——而这个就难多了,我们一直开玩笑说现在夫妻吵架的一大原因就是开车感觉不对路,比如说我太太开车我坐边上我觉得crazy! 3.你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方向盘自己在动,你感觉是自己在开一样,是完全自然的。”
第三,是对复杂系统的驾驭。而这正是原来Intel的这群干将非常擅长的。
“这三部分凑在一起,我们觉得中国没有第二支团队了。”
“世界上呢?”我问,“你有没有一种担心,世界上的巨头公司,也可以用重金去吸引同样厉害的人才?毕竟他们资金雄厚。”
面对这个问题,他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以前在Intel的时候,我常困惑于Intel在很早很早就做了某件很有意思的、前瞻性的工作,但是在还没出来成效之前就放弃了。为什么呢?我反思过很多原因,后来听吴伯凡老师讲了一则寓言,鞭辟入里:
「狮子去追一只兔子,竟然没追上。 大家说:哎呀你百兽之王怎么那么差? 狮子自我解嘲说: 这只兔子对我来说就是一顿午餐而已, 而兔子——它是在为了自己的生命奔跑。」
比如我在大公司做一个创新业务,上面领导要问你说五年以后赚多少钱,我们绞尽脑汁攒了一堆公式算出来说‘五年以后能赚一亿美金’,然后领导可能说So what?我们可是个几百亿美金的公司,你这东西一个点都不到;但对一个创业公司来说,一亿美金是不得了的事……所以我彻底想通了,有些新业务必须在创业公司做。更何况,现在创业公司跟以前不一样,好的公司事实上也能融到不少钱,在局部事实上能够形成一个资源优势。创业公司会特别专注,所有的钱都用来做这个,又会有更好的人才激励机制,那有什么理由做不成呢?”
目前,驭势科技的技术已经准备妥当,但仍会严格地按照汽车产业的流程、规范和规律,与汽车厂商合作,一步一步走,也会招一批真正懂汽车的人去完成“产品化”的阶段——毕竟汽车和电脑不同,电脑可以宕机,汽车关乎性命。
吴甘沙说,他们从不把自己当作颠覆者,而要和整个生态区合作——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整个生态系统和整个社会都接受这件事。
所以,当后来余凯(地平线创始人)说他也要做自动驾驶,吴甘沙第一时间给他发微信说很高兴可以一起去做这件事。
“因为这个时候,真的是需要很多人一起去推动它。”
今年7月份,驭势科技的骡子车会上路,年底工程车会上路,希望明年参加CES。
故事背后:“我的根本利益”
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吴甘沙每周工作7天,工作填满了睡觉以外的时间。他每日都很开心,越来越感到这是一件值得自己为之奋斗终生的事。
“我听到一个创业的前辈跟我讲,当你没有碰到恨不得把桌子椅子全卖了去抵债,或者是你跑到桥底下想撞桥的时候,你没经历过这些东西你不算创业过。我碰到很多很多人都多多少少都经历过这些。对于我来说,创业即使失败了,估计也没有那么惨吧。但是我绝不会甘心的,我不会成为希腊神话里的安泰俄斯——那个双足离开大地母亲就失去力量的巨人,我想证明自己离开了Intel的母体,反而能够把Intel历史上的精神传承,勇于涉险,双倍下注,即使暂时失败了还能站起来,并且变得更为强大。”
而聊到接近尾声,吴甘沙的声音沉下来,道出了一个让人心痛的事:
“知识分子闹革命要触及自己的‘根本利益’,而我的根本利益,除了上下班真的非常花时间,还有另一个原因。”
09年,吴甘沙33岁时,一个十字路口,他至亲的亲人在骑车时遭遇车祸去世。
所以,当面临创业方向的抉择时,吴甘沙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做出了一个巨大的改变:做智能驾驶。
“全球一年车祸死一百几十万人,伤几千万人。自动驾驶的目标不是要和人一样,而是要超过人。”
自我觉察:未来不迎,当下不杂,既过不恋
作为一名创业者,吴甘沙形容自己现在正如曾国藩所讲的:未来不迎,当下不杂,既过不恋。
他要求自己空杯心态、一日三省、自我觉察:“发现自己处在一种沮丧的情况能马上发现并想办法调整;发现自己处在一种过度的乐观的情况也能够觉察。”
而作为一名工程师,吴甘沙的文笔和表达能力都是罕见的:他极擅长把抽象的研发联想到它的应用场景,而他的口才又极大程度地迎合着他的思考(要知道有很多研发出身的CEO是说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的)。
“我觉得我是占了便宜的。很多有想法的人说不出来,或者说出来不impressive,很遗憾。所以我常提醒年轻人‘苦练内功’,多看书多听讲座。我特怀念在复旦上大学时的3108教室,常有各种大师来讲座。当你知识深度广度提起来、表达能力提起来,在单位万一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个大领导,说几句话,你的机会就来了。(笑)”
他宅,爱看书,十多岁时就看武侠,江湖气义流淌在血液里。在Intel期间,他最自豪的事就是把读书俱乐部做起来。即使最近创业忙碌,他也能保持每日看一个多小时书的习惯:他把开车改成了地铁,住在顺义的他每日坐15号线上班,单程50多分钟,都捧着Kindle。
他曾谈及《千面英雄》一书,说改变的力量需要三种:一种是内心的热力,第二种是未来的引力,第三种是阅读的启迪力。
他也常受邀给一些书写序写推荐语,如今还有个书约在身,写大数据的江湖和历史,他完成了四分之三。其中,为写谷歌一段,他读了十几本谷歌的传记。
他曾写给自己这样一段英文:See a future,take a stand,put yourself at stake,commit to a possiblity .(看见未来,采取一种与过去割裂的立场,把自己置入险境,把自己交付给未来的可能性。)
事实上,在见到吴甘沙之前,我心里默默犯嘀咕:别啊,《驭势未来》那篇文章可千万别是他写的……
今年3月20日,驭势的公众号发刊文《驭势未来》读的人热气往上顶,颇有狄更斯《双城记》的笔锋,宏大、暴烈、彻底,动能直刺苍穹,天下大事尽在笔中。
见了面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篇文章……果不其然,作者正是吴甘沙本人。
压力一下子起来了,你给达芬奇画像试试?
所以,还是用他自己的笔触来作结吧。在《驭势未来》一文中,他写下了这样的字:
这是一个让创新者幸福得眩晕的时代。 首先,大科技革命与大经济周期60年一共振,在08年金融危机后刚刚开始新的一甲子。 其次,信息技术革命20年小周期,经历了50-70年的架构化、70-90年的数字化、90-10年的网络化以后,正大步迈入智能化的20年,城头大旗变幻,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强势入主。 最重要的是百年难遇的三流汇一——物联网和大数据推动下的信息流,分布式能源互联网、新能源汽车正在重构的能源流,与这个世界的交通流,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动能融汇贯通,划时代的变革就此拉开帷幕。 这个机遇,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是一生一次。驭势科技的一群小伙伴们也纵身跃入了这一大潮,无他,只因趋势的召唤。 有人问,真的只需要10年吗? 想想10年以前吧,iPhone还没出现,移动互联网还没踪影,iPad还没出现,PC如日中天。这10年,最激进的预言家也未曾料到移动互联网如此深刻地改变了这个世界,四十年王者PC怅然转身、只留下一个狭长的背影,iPad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下走过了一个轮回,智能手机一统江湖却已初露疲态。时间的飞轮会越来越快,未来与现在之间的距离,较之于过去与现在之间的旅途,要比你想象的近,近很多。 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在指数曲线上,所有的人机会均等,跨越鸿沟的协同创新将会雄起。我们相信,计算机会赢,汽车也会赢;产业界会赢,社会也会赢;驭车者会赢,出行者也会赢。
行文至此,虽还听到了很多关于吴甘沙的故事,但他说,先不写了:
“前途光明,道路曲折。下一步的行动胜过千句豪言。咱们年底见。”
吴甘沙画的马。他喜欢徐悲鸿。他说:人和车的关系就应该像人和马的关系一样。
END.
本文作者:张一甲 Xid:甲小姐 愿注定成为斗战胜佛的你,圣服之下仍是一只自在的野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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