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到底有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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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权匿名问答   2023-2-14 12:46   29309   5
人性到底有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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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权匿名回答  16级独孤 | 2023-2-14 12:49:41 发帖IP地址来自 北京
那天,我看见了男友电脑里的「杀人直播」。
废弃工地里,不同的年轻少女被关进油桶,被推进深坑,被困在架子上,被浇筑水泥……
而拍摄者、杀人者,都是我男友。
原来,他接近我,只是为了让我,成为下一个被他虐杀的目标。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出现在了我身后……

那天傍晚,我被一连串的电脑提示音吵醒。我翻身起来,看见男友的笔记本电脑正不断跳出通知。
那提示音我没听过,不是微信。
我很困,脑子很痛,于是下床,赤脚走过去,想要将电脑静音。
可我无意间,瞥见了屏幕上那些跳出的对话框的内容。
「搞定她了吗?」
「这次的妞不错,玩起来,肯定刺激。」
「我真是,迫不及待。」
「说起来,你这张脸真是男女通吃啊,是个人都逃不过你的手心吧。」
「谁能想到呢?长成你这样的一张脸……」
「却是个变态。」
我愣在那。
那些信息内容,直接将我的困意全部打散了。
这是我男友的电脑。
他说,我男友是个变态?他们好像计划要对我做什么……
我脑子里许多想法不断翻腾。
可我很快意识到,仅凭这些讯息,根本没法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什么。
而那信息不再跳跃了。
我定了定神,先是走到了卧室门口。
这是一栋二层的别墅,我在二楼主卧,而此时男友正在一楼的厨房为我做着晚餐。
这是我们认识一个半月以来,第一次一起旅行。
他一直很体贴,就在我睡觉之前,他还和我说:
「你先歇一会,晚点,我会为你准备一顿丰盛的红酒法餐。」
他说这些的时候,笑着,摸着我的脑袋,眼里满是温柔。
他不该是坏人。
更不可能伤害我。
可此时,电脑屏幕又亮了起来。
那奇怪的聊天软件,发送了两条新的讯息:
「还有,你下手别太重。别像上次似的……」
「上次,死得太快了。」
01
我叫顾小絮,2018 年,我交了一个帅帅的高高的男朋友。
他比我大七八岁,但将我宠得像一个公主。
那个暑期的长假,我和他一起去了海边,租了一栋独栋小别墅。
他说他喜欢城市近郊的海边,那里白天有海浪,夜晚有繁星,待上几天,如果不吵架的话,我肯定嫁给他的心思都有了。
他不知道,我早就想要嫁给他了。
直到,那天傍晚,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些骇人的聊天信息。
我想要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于是,趁他在楼下做饭,我便悄悄翻找他的电脑。
很快,我便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十几个视频,每一个,都令人头皮发麻。
02
「求你……求你……」
视频里,一个少女在哭,在尖叫,尽管我将音量开到最小,那尖叫仍然刺耳,凄惨。
那少女被关在一个半人高的铁皮油桶里。
被绑着手脚,浑身污秽,不住地颤抖。
视频晃动着,显然手机是被一个人手持着。
那拍摄者笑着,狂笑着,似乎在欣赏着少女的畏惧。
接着,镜头后伸出一直瘦瘦的手。
手里抓着一条绿色的蛇!
那手一松,将蛇扔进了那油桶里。
少女猛地哭嚎起来。
可是,那拍摄视频的人,盖上了油桶的盖子……
我的身子泛起一阵恶寒,只觉得,自己的手,脚,脊背,就连嘴唇也在颤抖。
可还来不及平复心情,电脑自动地播放了下一个视频文件。
同样是那个废弃工地,这次是个男人,只穿着背心和短裤。
他被扔进了一个深坑。
深坑边,是一个水泥车,正在往里面浇筑水泥!
接着,下一个视频,
废弃工地,少女。
她跪在地上,脑袋被一只手按着,不断浸入一盆黏稠的黑色油漆中。
然后,下一个,一样的废弃工地,一个年轻男人被高高吊起……
看到第五个视频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忍受。
我抬手就要关掉,却忽然发现,那视频的拍摄者,竟缓缓翻转了镜头。
那镜头转了半圈,停在了拍摄者脸上。
那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那是我男友,林天佑的脸!
他在笑。
我本能地靠在椅子上,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按住了,疼得我没法喘息。
可下一个视频,更让我无法接受。
视频结束,黑屏,跳转。
新的视频开始,仍然是那废弃的工地。
但这次,只有林天佑。
他独自坐在一张椅子上。
穿着肥大的卫衣和牛仔,整个人似乎瘦小了一大截。
03
「为什么做这些事?」视频里没出现的人,问了这样一句话。
「喜欢啊。」
「下一次准备怎么做?」
「下一次啊,准备换个花样。」林天佑笑起来,「准备找个好看的,谈恋爱,让她以为,我会爱上她。」
「然后呢?」
「烛光晚餐,在红酒里下药。让她在最开心的时候,直接堕入地狱。」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追求我,带我旅行,对我无微不至,还有他正在准备的晚餐。
都是陷阱!
忽然,我听见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男友的声音传来。
和先前一样温柔。
诡异的温柔。
「小絮,饭弄好了哦,该起床啦。」
04
我猛地合上电脑,迅速擦干脸上的眼泪,迅速回到床上,翻身,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一切。
我不能招惹他。
他太危险了!
眼下,我得让他以为自己仍然掌握着一切,放松警惕,这样,我才有逃离的可能。
「小絮?」他在门口又唤了一声。
被子里的我没法答话,因为身子还在颤抖。
然后,他推门进来了。
我不断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我听见,他缓缓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
那只好看的手,此时,竟让我本能地泛起一阵寒意。
我压制着所有情绪,转过身,装作迷糊地睁开眼睛。
「亲爱的?」我转头看向他。
「起来喽,吃饭啦。」
我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抻了个懒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向门口走去。
没问题的。
所有的动作,都是我起床后的自然反应,没问题的。
可是……
「等等。」
我的手忽然被他拉住了。
他走到我身前。
「小絮,你眼睛很红。」
「是吗?可能是没睡好……」
此时,他将脸凑近我,对视。
「不对,你好像在说谎。」
「我……我没说谎。」
他抬起手指,用指甲尖,轻柔、缓慢地地划了一下我的脸。
「有泪痕,」他说,「你哭过?」
「我……」
「为什么啊?是在害怕我吗?」
05
「没有啊,刚才……刚才,做噩梦了。」
「哦,那不怕哦,不怕。」
他将我抱在怀里。
我睁着眼睛,趴在他怀里,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06
我随着他下楼。
他已准备了很丰盛的一顿晚宴。
桌子中间是一支高高的三叉戟形制的烛台,插着三根蜡烛。
吃过前菜,他起身,像高级餐厅里的侍者,走到我身边,欠身,将手里的红酒倒在我的杯子里。
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与我的酒杯碰了一下。
「烛光晚餐,在红酒里下药。让她在最开心的时候,直接堕入地狱。」
他在视频里说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而此时,他正站在我面前,端着酒杯,问我,「怎么还不喝?」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怎么想喝酒。」
我说着,将酒杯推离了我。
他看着我,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哦,那就不喝。」他说着,却将自己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但你允许我喝吧?」
我愣了一下。
「嗯……当然。」
怎么回事?
他不是要在红酒里下药吗?我没喝,他却仍然这么镇定?
可就在此时,我忽然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眩晕感开始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向脑子袭来。
是那份前菜!
原来不只是红酒,整桌菜都有药物。
那眩晕感渐浓,但我学过急救知识,一般的药物,在两分钟内,很难让一个成人晕倒。
而刚刚产生眩晕感的前 30 秒,是自救的黄金时间。
我立刻起身。
「亲爱的,我……去个洗手间。」
他笑着点头,完全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
我立刻上楼,回到卧室,反手锁上了门。
接着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嘴巴凑过去,大口大口地喝。
我平时喝水不多,可这次,我逼着自己,一刻不停地吞。
十几秒后,我终于承受不住,将所有的水连同胃液,一股脑地呕了出来。
重重地咳了几声之后,我起身,发觉自己已经不再眩晕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诉自己,害怕是没用的。
现在,要立刻逃命!
我出了洗手间,走向窗子。
从窗户跳向户外沙滩,虽然可能受伤,但至少,我能先逃离这个魔窟。
然而,当我掀开窗帘,赫然发现,那窗户,已经被堵得死死的,早已成了一堵墙。
而那墙上,竟然贴满了暖光的二极管。
所以先前窗帘紧闭着,双层的窗帘,竟让这光亮看起来和夕阳一样。
我想起了刚刚上楼的时候,林天佑的笑容。
他早就算计好了。
他胜券在握。
07
「林曼,救我!救救我!」
我打给了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闺蜜,电话一接通,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我迅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尽管这事情诡异离奇,但她第一时间相信了我。
她和我要了定位,说挂断电话就报警。
「记住,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屋子里。锁上门,等我和警察。」
我哭着,说,「好,我都听你的。」
「别哭了,不会有事,警察很快就会到,没人会伤害你。」
她挂断了电话。
而我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祈祷着,警察能快点到。
我开始思念我的父母,开始想如果自己死了,他们怎么办。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
它们不受控制地蹦出来,根本止不住。
我于是站起身,想要去卫生间里洗把脸,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可就在此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很轻地,拍了一下。
接着,耳边传来了林天佑的声音。
近得,能感受到呼吸。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08
我猛地叫出声来,回过身,看见他早已站在了我身后。
他有卧室的钥匙。
并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进了门!
「你离我远点!」我喊着,「你吓到我了!」
林天佑愣住了。
他没有走上前,「小絮,你……你到底怎么了啊?刚才就看你不对劲!」
「我没怎么……我没事……」
我无力地解释着,可是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那电脑。
而他,瞬间发现了我视线的方向。
他回头看了眼电脑,又眯起眼睛,看向我。
「你……动我电脑了?」
「我没有!」
我立即否认,可他已经走向书桌,拿起电脑。
他将电脑屏幕展开。
「也就是说,你发现了?」
「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看见的,我……」
他忽然笑起来,「干吗啊,发现就发现呗。」
他扭转电脑,展示给我。
那电脑屏幕上,只有一个很干净的桌面。
背景,是我和他亲吻的照片。
可是,刚刚我合上电脑的时候,界面明明停留在了全屏的视频上。
现在,只有那张亲密照而已。
所以,那些视频,去哪了?
那现在,他以为,我只是发现了照片而已?
我懵了一下,便立刻挤出一个笑容,「我……我以为,你要给我惊喜嘛。」
林天佑站在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小絮,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你一直状态不怎么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看着他。
他始终没敢靠近我一步,脸上的神情很是委屈。
我心里无法遏制地涌起心疼,接着便开始怀疑,难道刚刚的视频内容,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护住手机,可很快发现,男友根本没有要阻止我接电话的意思。
电话接通,是林曼。
「小絮,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友。
「我没事……你说。」
「嗯,警察很快就会到。还有,你一定,不要让林天佑进门。」
「嗯……好。」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别让他进门。刚刚警方查到他的资料了。」林曼说着,声音竟然也抖了起来,「资料里说……」
「说什么啊?」
「他……他没人性的,他杀的人,没有一个有全尸……」
她的声音里,全是惊恐。
忽然,我的手机被林天佑夺走,挂断。
我不敢抢回那手机。
林曼的话吓到我了,我害怕林天佑真的把我杀了。
可他看了看手机,又看向我。
「你怎么认识林曼的?」
09
「你……认识林曼?」我颤抖着问。
「是,你只认识了她一个月,但我认识她很久了,她是我,曾经的未婚妻。」
「未婚妻?」
「其实我知道你看见的视频是什么……」
「我只看见了……」
「你看见了杀人视频,主角是我。」
我猛地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死盯着林天佑。
可他却没有继续靠近我。
「刚才,我用快捷键隐藏了那些视频,想要蒙混过去。可是没想到,林曼已经接近你了。」
「所以,你真的杀了人。」我鼓起勇气,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当然没有!」林天佑说,「其实这一切,都是林曼在捣鬼。」
他叹气,「我和她是大学时的情侣,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后来……」
「你们分开了?」
「是。」
「为什么?」
「因为她加入了一个组织,一个……会杀人的组织。」
他的表情很难看,似乎陷入了难受的回忆里。
「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我看到她电脑里奇怪的聊天记录,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暗网上特有的聊天软件,阅后就会消失。再之后,她变了,她开始看那些残忍的视频,开始虐待动物,开始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出伤口……」
他闭上眼睛,「几个月后,我受不了了,说我们分手吧。她说,好呀。但是,你会后悔的……再之后,她开始报复我。」
「她,怎么报复?」
「无论我和谁谈恋爱,她总会找到奇怪的方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我的女友,然后,利用一些简单的黑客技术,将我塑造成变态杀人狂……」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视频是伪造的?」我问。
「不是伪造,是篡改,和嫁祸。」
他拿起电脑,按了几下,调出了那些视频。
接着,点开了其中一个。
「你看,这个视频,只有我的声音,但打人的时候,拍到了拍摄者的左手。这手腕上的文身,我是没有的。」
的确,视频里,那人的手腕有一个奇怪的火焰文身,而林天佑的手腕处很干净。
「这里面所有的视频,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切,都是林曼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动机呢?她有什么好处?」我问。
「她喜欢,她享受玩弄我的感觉……」
我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冲昏了脑子,缓了好一会。
「还不信我是吗?」他温柔地追问着。
「可是你在饭菜里下了药,我只吃了一口就……」
「小絮,那菜我也吃了,酒我也喝了。我怎么没事」
「可是我刚刚……」
「你只是太焦虑了,你到现在都没有晕倒不是吗?」
「我……」我一时语塞。
他说的没错,所有的逻辑,也都很完整。
我承认,我很快就要相信他了。
只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完这一句,得到他合理的答复,我就一定会相信他……
「可是林天佑,你为什么,要封上这栋别墅的窗子?」
问出这问题,我便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
「天佑,林曼加入了杀人组织,那你呢?」
他愣了一下。
脸上,产生了极细微的变化。
「林天佑,那个杀人组织,你也加入了,是不是?」
他的眼神在变化。
变得更加危险。
他不打算再陪我玩了。
「顾小絮……」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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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权匿名回答  16级独孤 | 2023-2-14 12:48:47 发帖IP地址来自 北京
我刚当记者去苗村考察时,在猪圈发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全身污垢,周遭蝇子围着转。
她见到我时讨好似地慢慢抬起前面两只「手」。
我突然想起了王洋说得那句话。
「你没发现这个村几乎没有女人吗……」
01
我刚入职就被派到了苗村来考察。
这是个偏僻的村落。
而我的搭档则是王洋。
我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吊儿郎当。
考察连个摄像机都没带。
不仅自己不带,还旁边劝着不让我带。
「那个什么赵雯,你真以为这上头派你来苗村是重视你,这破村连电都是个稀罕物,带摄像机不如只带手机。」
我咬着牙,「我叫周雯。」
我宝贝似地摸了摸我的摄像机。
「不带摄像机恐怕才会惹嫌疑吧,别忘了我们是以宣传为理由到来的。」
王洋嗤笑了一声,「你该不会真想在第一次考察就要立个功吧。」
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
虽然我是第一次考察,但谁不想一炮而红。
我嘴硬,摇摇头,「我只是想多带点有用的信息回去。」
王洋则直接把身体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你不知道吧,上次来苗村考察的一个女记者无故失踪了。」
我心抽了一下,和王洋对视。
「几年前的事了,凭空消失一样,最后一条记录是她凌晨时发给上司的一条[505]。」
505,sos。
「是求救信息吗?」
「大概是吧,不过人都没了,谁知道呢。」
王洋撤回身子,一把靠在座背上。
车子驶过一条公路后就要到了。
可能受王洋的影响,我心神不安。
我想起那个失踪的女记者,就越来越紧张。
王洋像是看透了一样。
「这就打退堂鼓了?」
我拼命摇头,「才没有。」
「别怕,我骗你的。」
「啊?」
「那个记者的事,我骗你的。」
……
02
即使他这样说了,我还是没能即刻缓下心来。
这种紧张兮兮的心情在看到那些迎接我们的村民时才缓和了过来。
带头的是方村长。
70 出头的年纪,头发胡子几近银白了。
堆着褶子笑脸迎了上来。
一群村民一下都涌了上来,递水的递水,问候的问候,拿包的拿包。
这种待遇一下让我有些不大适应。
有点应付不来,他们太热情了。
这样热情的人让我实在和王洋口中的描述联系不起来。
看来他说是骗我的是真的。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方村长亲自接的包,拿到包时他愣了一刻。
「没带摄像机啊?」
我和王洋对了一眼。
王洋:「对,我们过得那个吊桥,小女孩胆子小,怕重了掉下去,就把摄像机放回去了。」
方村长表情呆滞着维持着他刚才的笑容。
我急忙抢话,「放心,手机拍一样可以达到宣传的效果的。」
方村长的脸一下又展得更大了,眼睛往我胸前的记者证上撇了一眼,笑着往前带路。
晚上他们为了招待我们,准备了大餐。
当最后一道肉汤端上来时,他们将那一大盆挤到了我面前。
「快尝尝看。」
肉汤看起来并不是很鲜美,但他们看到时眼睛则像放了光。
隔壁一桌的小孩朝着我这边舔了舔嘴唇。
我突然心里有些难受。
我们习以为常的肉菜,在他们这却是招待客人最好的礼物。
我舀起一勺,村民们都盯了过来。
他们齐刷刷的满眼期待地都看着我。
我点着头,「好喝,太好喝了。」
村民一下都欢喜了起来。
村长拍着我的背,「好喝就行,我还以为你们大城市来的吃不习惯呢。」
「怎么会。」我说着又舀起了一勺。
「那你吃那你吃,肉汤里还有肉呢。」
村长一直热情地同我搭着话,村民也极其热情。
我从没享受过这种被一群人围起来的问候的待遇。
但又不想让他们失望,也就一句一句回应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肉味道怪怪地。
既不像猪肉,也不像鸡肉鸭肉牛肉。
跟我吃过的所有肉味道都不一样。
我本想问,但看着他们如此热情,也就没开口。
宴会散时,已经快要晚上 10 点了。
我到了村长给我们安排的地方。
比我想象的好一点,虽然屋子并不是很新,但起码有电。
而王洋则安排到了离我比较远的一处地方。
村长说好房子不多,分分散散的,也就只能委屈我们了。
回来时看到村民居住的有的还是土房子时,我瞬时又一阵难受。
「没事村长。」正好我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夜里回来时我整理了一下这个村的基本信息。
整理完打算熄灯睡觉时,却听到院子里出了动静。
动静很小,像是脚步声。
在靠近。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连忙把灯熄了。
抓了一个杯子,躲在了门后面。
脚步声还在靠近,我的心一下吊到嗓子眼。
外面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但脚步声却如此清晰。
门突然打了开。
我闭着眼朝面前的人砸了下去。
03
王洋大叫一声。
杯子打歪了,摔到了一旁。
哐哐哐地弹了几声,滚在了一旁。
我大口喘着气,「王洋?怎么是你,你不是在西边吗?」
王洋也被我吓到了,「正是因为在西边,我才要过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被安排完搭档时我就查过王洋的信息。
只知道吊儿郎当,没想到还要趁人之危。
「我告诉你,我虽然是女人,但我练过跆拳道,黑、黑带。」
我本想控制好说话的气势,但还是结巴了一下。
王洋则不屑地直接往屋里走去,环视着四周。
「你的屋子可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啊,怎么还有电扇!」
王洋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我,「这有点差别对待了吧。」
「你到底要干嘛。」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说正事,给你看张照片。」
看着他还挺正经的样子,我才慢慢走了过去。
照片是刚才吃饭的场景,里面还有我,旁边围着那些村民。
王洋本来是和我坐在一起的,但菜还没怎么上时他就出去上了厕所。
事后就没和我坐在一起了。
竟然在吃饭的时候都不忘采信息,比起我只吃喝说笑,我有点惭愧。
「原来你吃饭出去就是为了照照片?」
「嗯顺带吧,你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端倪?」,我忍不住皱了眉头,又仔细盯着照片看了好久。
最后只摇摇头,「挺正常的啊。」
王洋摇摇头,「不正常,你没发现,这个村几乎没有女人吗?」
我又抓起那张照片。
照片除了三两个年纪都已经五六十的大娘,还真是没有其他女人。
我顿时毛骨悚然,「或许……在家没来呢。」
「不。」,王洋的眼神极其认真,朝我盯了过来。
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你的意思是……」
04
「借上厕所我大致走了走,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这了。」
「可是这,」,我又盯着照片看,不放过每个细节。
「可是这村的小孩也并不少啊。」
这话说出后我自己都被吓了一下。
王洋点了点头。
「所以你觉得孩子是从哪来的呢。」
「难道是,拐卖?」
王洋看了眼时间,「即使是拐卖,村里的女人也不至于少成这样。」
我觉得后背顿时发凉,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我给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掺和进去,我们到了上级规定的期限就回去,不要查其他的信息。」
可是上级不是说要我们尽可能收集信息吗。
这话我并没说出口。
王洋临走前叮嘱我关好门窗。
他走后我还是心神未定。
也可能是刚来新环境不适应,晚上我睡得极不踏实。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有脚步声,有小声说话的声音。
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我一晚上翻来覆去。
早上五点多就醒了。
检查了一下门窗都是关着的时我才稍作缓气。
出门时村民已经开始劳作了。
我和王洋碰了面后,村长带我们去看他们的种植。
我们是打着宣传这个地方过来的。
一排排的柿子灯笼般似地挂满枝头,看起来极为好看。
村长笑着给我们介绍。
期间时不时拍几张照片。
还尝了几口,确实味道不错。
「我们村人口少,这交通又差,但我们的柿子是好柿子的!」
村长说得神采飞扬,时不时拍着我的肩膀嘱托我拍好看点。
我应和着,「放心吧方村长你们这柿子这么好吃,我一定会多加宣传的。」
村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拉着我的手连说了几声「好」。
大概是王洋看起来很冷,所以村长一路上基本都只跟我说着话。
我撇了一旁的王洋,虽说被冷落了,但他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
想起昨天那张照片,我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热情和蔼的村长,我几次想问出关于「女人为什么这么少」的问题,但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晚上还是大家一起吃得饭。
他们又做了那道肉汤。
然而今天的肉汤比昨天的腥了些。
我忍着喝了下去。
回到住处后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胃里翻腾上来的酸腐东西让我极不舒服。
我早早又睡了。
但那种黑夜的凝视好像比昨天更明显了。
就好像后背长了一双眼睛一样。
这种昏昏欲睡又睁不开的感觉让我全身燥热了起来。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扒我衣服。
但我叫不出声,也睁不开眼。
早上清醒时,门窗都是关好的,房间也没动过的痕迹。
但那种感觉就像真实存在一样。
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我给王洋发了一个消息。
这里的信号极差,信息也断断续续的转圈圈。
没等来王洋的回应,村长先笑着迎了上来。
「王记者被带着去其他的地方了,今天我和你一块儿」
村长的皱纹挤在了眼周,嘴角也咧得很大,露出零星地几颗黄牙。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明明觉得很亲切的笑容。
今天看就格外……
诡异。
05
我强笑着应了几声,又给王洋发了几条消息。
信号很差,原来的消息还在转。
我焦急地沁出了一层汗,村长在外面催着。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在转圈。
这里信号真的太差了。
我收拾好后和村长一起出了门。
村长和昨天一样兴高采烈地跟我一一介绍着。
但我却浑身不自在。
他时不时拍着我的肩膀,又时不时拉着手向我致谢。
「多谢谢你们这些记者,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才偶尔来几个人,你们拍得太漂亮了!」
我想起了王洋最开始说得那个消失的记者。
顿时汗毛竖立。
我忍着颤音,挤着笑容,试探地问。
「之前,这也有记者来过吗?」
村长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我们这破地方哪有什么记者来过,你们是第一个来的——来来来,看那边的柿子。」
村长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推着我往前走。
我微不可查地往旁边挪了去,强硬撑着笑。
但身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洋说得没错,这个村确实很古怪。
今天一天我过得极度煎熬,笑容都快僵硬了。
直到晚上回去时,我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今天一天都没看到王洋,信息发出去也没得到回应。
我不安感越来越强。
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我忍不住捂住了嘴。
王洋该不会已经被……
06
这时院子又传来了脚步声。
局促地朝这边走来。
我的不安感上升到了最强。
手心沁出了很多汗,湿哒哒黏糊糊冰凉凉的。
是谁?
村长?
我想起了白天他一直想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不由得犯了恶心。
他不是已经 70 多了吗。
难道是我多想了?
脚步声听起来很有力,应该不是村长。
我的心怦怦地跳,脑子却蹦出了王洋的样子。
王洋,你在哪。
等等,该不会来的这个人就是王洋吧。
我胆大地打开了一条缝,借着屋中透出去的光。
果然!
「王洋!」
我迅速把门打开。
王洋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沉重,他把我拉入屋中。
没等我开口,他已经说了起来。
「过了明天我们就回去,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我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但领导那边……」
「记者可以辞职,命只有一条!」
我犹豫了一下,一想起那些一系列的事情,便坚定地应下了。
「不过你今天去了哪,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记得眼睛大大的男孩吗,我今天从他嘴里套了些话,村长是他爸。」
我想了一下,不禁倒吸一口气。
那个男孩不过六岁。
而村长已经 70 多了。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王洋看出我的心思,「但村里出现的那三个大妈都不是他的妈妈。」
我紧张了起来,「什么意思。」
王洋神色凝重。
肩膀被人搭的感觉好似一瞬间重现,让我一下如坠寒冰。
我将白天的事告诉了王洋。
王洋脸色更难看了。
「那个记者的事是真的。」
什么?!
「周雯,明天在装最后一天,我们后天出发。」
我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虽说之前看过不少的恐怖悬疑电影。
但当真正发生在我身边时,我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
我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不可以明天就走吗?」
「不行,明天走恐怕太明显了,我怕会出什么岔子。」
我低下了头,眼睛却忍不住发酸起来。
王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别怕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吗。」
这样一哄,我更忍不住了。
泪涌得更多了。
我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一大半。
本来还想立个大功,可现在感觉活着就是一件不错的事了。
「行了,我要走了,你记得把门窗关好,不对,锁起来。」
「可是这没锁啊。」
「等等!周雯,熄灯!」
什么?
我皱起眉头。
此时外面确实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有些拖沓。
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我全身颤抖了起来,立马关了灯。
07
王洋压低声音,「去桌子下面躲着,快!」
我点了点头,钻进桌子下,捂着嘴蜷缩起来。
王洋躲在门后面,全身警惕着外面的人。
脚步声到了门口时并没停,而是继续前走。
这人是,想走窗户?
窗户和床是紧紧挨着的。
我是心怦怦有力地跳着,全神贯注听着外面的声音。
脚步声不紧不慢,到了窗户时戛然而止。
昏暗中我和王洋对视了一眼。
突然一束光射了进来,窗户被打开了一个缝。
紧接着一只手深了进来,在被子上左右摸索着。
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边好像是因为没摸到什么东西,手伸了回去。
王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惦着脚一骨碌滚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光照进得更多了。
借着外面的光,一双眼睛在窗户缝中透了过来。
皱巴巴的,但又带着狠戾和警惕。
我立马把身子缩的更紧,只露出一丝光往窗户那撇着。
我保持全身一点不动,狠狠屏住呼吸。
这个人,果然是村长……
那双眼睛像盯猎物一样往床上撇了一眼。
看到被子鼓起一大团后,那人的眼眯了起来。
紧接着一只手又伸了进来。
将被子扯了扯,没扯动。
那双苍老的手此刻看起来非常有力气,如猛兽一样。
我突然想起我前几日身上仿佛被扒开似的错觉。
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
我顿时身上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爬。
抓心饶肝,让我忍不住要吐出来。
我咬着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不能出声,不能出声。
窗外的手并不死心又来回扯了扯,再次没扯动。
那只手慢慢收了回去。
我全身仿佛散架一般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突然窗户又大开了些。
那双眼睛连着那张脸在外面的月光下衬得更清晰。
黑暗中,他像是在笑。
我捂着嘴巴,眼睛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周雯周雯,不能出声,不能出声!
我一动不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终于屋中的光哗地灭了,窗户又紧闭了。
我不敢放松警惕,直至脚步声慢慢消失在远处。
王洋把被子掀了起来。
他额头布满了汗,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我直接抽去力气般,再也支撑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王洋抱着我安慰了一会。
等到缓和不少时我才将这几天夜里我以为是梦的情节讲了出来。
王洋咬着牙,「狗畜生!」
紧接着他又把住我的肩膀,「再坚持一天,一天我们就出发,明天你就当什么没发生过,好吗!」
我想起那张恐怖的眼睛和那惊悚的笑,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最开始把他当爷爷看。
想到这我实在胃里翻滚的难受。
再坚持一天,再坚持一天!
08
早上醒来时,觉得浑身没力气。
不过今天和王洋在一起,又觉得心里有些安慰。
村长像往常一样凑在我面前。
今天无论怎么看那张脸都让我又害怕又恶心。
尤其那双手触碰到我肩膀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村长像是没想到我这种反应,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好,反应有些过于应激了。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有点不舒服,昨天好像有点发烧。」
那双猛兽般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恢复笑容。
「是住的不舒服,还是吃得不舒服?」
那副样子还真像是在关心一样。
我摇摇头,「不不不,是我身子本来就娇弱。」
王洋直接横插在我和村长中间。
「村长,女人嘛就是娇弱得很,来你带我看,我拍得比她还好。」
村长不知道被哪句话吸引了,「哎呦王记者很懂啊,结婚了?」
「结了结了,家里头那位麻烦得很,女人不都这样吗。」
「哈哈哈,和我想法一样啊,要我说这女人就应该遵循什么,那个男耕。」
「男耕女织。」
「对对对,就是这个。」
他们俩结着伴相谈甚欢,往前走去。
我这才松弛了下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层汗了。
他俩走着,王洋突然转头说了一句。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我和村长就行。」
他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说完又对着村长说了几句什么。
村长看起来很高兴,往这边挥了挥手。
「王记者说得没错。」
看着他们往前走的身影,我身子好像顿时没了力气,慢慢蹲了下来。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相比之下,王洋表现得很从容。
他故意说那些话来吸引村长,来达到「志同道合」,「一拍即合」的感觉。
因为这个村子最大可见的就是封建。
而村长无疑就是里面最深的祸根。
09
等恢复地差不多时,我才漫无目的在路上走了起来。
那些村民见了我都笑着打着招呼。
这样一看,女人还真是少得可怜。
我想起了我刚来的时候,领导对我说小周一定好好干,苗村这个事做好了肯定会往上升的。
我们以宣传当地产品为由来到这里,实际却是信息搜集。
但上级也没交代为什么要搜集信息。
这样一看,想搜集信息明明警察就可以干,或者直接来个调查就行。
为什么还打着别的理由来搜集。
我当时没想到这个层面,以为就是简单搜集一下就行。
这样看来,这个村就像个吃人的妖怪。
几年前就消失但调查不出的记者,孩子不少但却几乎没有女人的村子……
这里面就像藏着个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但好像捅破的人都不在了。
我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
面前是一扇红铁门。
我左右看了看,这附近竟没什么人。
这扇门我有印象。
村长带我们逛的时候提过一句这里面建筑快塌了,很危险。
叫我们不要进去。
确实透过掉了漆露出黑铁片的门来看,这处房是有些来头了。
不过我记得上次见时铁门上分明上了绣了的锁。
当时还感慨村长真贴心,这样想进都进不去。
但现在锁是开着的,斜挂在门环上,摇摇欲坠。
难道是要维修?
我没多想,打算回返。
但耳边传来像是乌鸦扯着嗓子嚎叫的声音。
又像是咿咿着拉着干涸的嗓子一样。
我又仔细听,这声音。
像是从这红门之后传来的。
我顿时汗毛竖立。
这里面,难道有人。
我的头僵硬地转向了这扇红铁门,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
10
声音断断续续,扯得力道也时大时小。
我的内心纠结着,是进去看,还是走。
最后我心一横,闭着眼不再看。
明天就要走了,我不能多管闲事了。
这个想法一出,我顿时有些厌恶我自己。
原来在命面前,人是可以变得自私的。
但人爱命本身又没什么错。
这种矛盾的想法撕裂着我的内心,里面传来的声音又大了些。
干涸的嗓子那样一扯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
像把刀割着我的内心。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踏进了那所禁忌之门。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院中都是杂草,旁边两侧还堆着草剁。
密密麻麻的飞虫被我的开门时惊了一下。
哗得一下散了开。
我顺着声音往前走,最终停到了猪圈旁。
我一下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
猪圈里趴着的,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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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权匿名回答  16级独孤 | 2023-2-14 12:48:23 发帖IP地址来自 北京
中秋那天,哥哥向曾经校园霸凌我的女生求婚了。
我妈热情地招呼她,做了很多好吃的。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温文尔雅的准儿媳,就是曾经把她女儿逼到写遗书的人。
1
中秋那天,哥哥带女朋友回家了,当着爸妈的面向她求婚。
我妈很满意哥哥的女朋友,是个老师,又能说会道,那张巧嘴常常逗得妈妈开心得合不拢嘴。
可是我妈不知道的是,这张嘴曾经在我饭里吐过口水,然后逼着我咽下去。
这个人曾经把我拖进厕所,撕开我的衣服拍视频。
曾经在我的校服上泼红墨水,在我的头发上涂胶水。
我永远忘不了她,柯彤。
看到她的那一秒,死去的记忆仿佛洪水猛兽般复活,我浑身血液一僵,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柯彤仿佛没有认出我,吃饭前热情地拉着我的手,甜甜地笑着说:
「这就是妹妹吧,我给你带了礼物呢,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然后凑到我耳边悄悄说:「一定要晚上再看哟!」
她靠近我的每一个瞬间,连我浑身的毛孔都在抗拒。
我自然地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谢谢,我叫温祺。」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眼睛,希望从她眼里捕捉出一丝惶恐。
可是没有,她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眼里全是笑意。
可就算她记不得我,哥哥总该记得吧。
那几年爸妈一直在外工作,只有我和哥哥在家。
是哥哥救下自杀未遂的我,是哥哥陪着我去做心理治疗。
他忘了吗?他忘记这个人了吗,忘了我留下的遗书了吗?
我看向哥哥,哥哥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躲着我,这让我更加确定,他是记得的。
他记得是这个女的欺负了我,可他还是和她谈恋爱了,还是向她求婚了。
这顿饭我吃得很不自在,我妈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
「咱们祺祺也得抓紧啦,赶紧找个男朋友,我和你爸呀就不操心喽。」
不等我开口,柯彤就马上接话:
「也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样的,我帮着留意留意,有合适的就给她介绍。」
我没理她,爸爸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不满地瞅了我妈一眼,
「祺祺才多大,我可舍不得便宜那些傻小子,我得养她一辈子呢。」
平日里,我爸一向是怕我妈的。
就算我妈大晚上把他枕头扔出房间,他也不敢有一句怨言,只是悻悻地捡起枕头,去跟家里的金毛挤一挤。
气氛就此冷了下来,吃完饭柯彤抢着去洗碗,我妈趁机把我拉进房间。
「祺祺啊,瞧着你不太舒服,是不是生病了?你别在意妈说的那句话,妈不是赶你,妈跟你爸都舍不得你嫁出去,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妈妈以为我是听了那句话才不高兴,又开始解释起来。
我低着头扣手,直到把拇指硬生生扣掉一块皮,我妈才意识到严重性,一把拉住我的手,担忧地喊了我一声。
「祺祺……祺祺,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呀……」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抬起头,带着畏惧的眼神对上妈妈的双眼,
「妈……能不能……能不能……不同意哥哥的婚事啊?」
现在我妈也顾不得我提出了怎样的要求,话音未落就回答我:
「好好好……妈妈什么都答应你,你别伤害自己。」
因为爸妈常年在外省做生意,我和哥哥都是跟着爷爷长大,所以我一向跟他们不亲。
直到初中我被柯彤校园霸凌,忍受不住留遗书自杀,他们才匆匆赶回,从那以后就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们觉得都是因为忙着挣钱,才导致我受到伤害,所以对我一直很愧疚。
所以爸妈在很多方面都尽量满足我,想尽一切办法想拉近我们的关系,想弥补我童年的缺失。
只是柯彤有个有钱有势的爹,事情一出立马把她送去国外读书,还改了名字,所以爸妈并没有见过柯彤本人。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柯佳佳了。
可是哥哥是见过她的啊,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明知道柯佳佳对我造成的伤害有多大,而他从小一直保护我,如今却要跟曾经欺负我的人结婚,真是讽刺。
我突然想起柯佳佳送我的礼物,颤抖着打开,是一件衬衫,但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衬衫。
它跟当年我被撕烂的那件衬衫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个款式已经很老很老了。
但柯佳佳还是费尽心思找到,并且送给了我。
她根本没有忘记我,甚至还没见面她就知道我是谁。
她送这个礼物,就是要提醒我不要忘记当年发生的事。
我突然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昏厥。
我妈惊呼着抱住我,不停地掐着我的虎口,喊着爸爸和哥哥的名字。
爸爸首先冲了上来,然后是哥哥,最后是柯佳佳。
她躲在哥哥身后,害怕地扯着哥哥的衣角。
我强撑着一口气,质问她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带着哭腔说:「我只是想跟祺祺道歉,是我当年不懂事才……」
我没想到她居然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我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哥哥把柯佳佳护在身后,
「都过去多少年了,难道要佳佳死吗?犯人都有改错的机会,为什么不能给佳佳一个机会?」
哥哥愤怒地丢下一句话,拉着柯佳佳就准备离开。
爸爸一把抱起我往外走,狠狠瞪了一眼哥哥,「温硕,你好自为之。」
2
我又住进了医院。
我花了十年放下过去,柯佳佳只用了一天不到,又让我回到那种惊悸中。
爸妈什么都不敢问我,怕刺激到我。
我也失去了情绪,麻木地流着眼泪。
我无法原谅柯佳佳,永远。
我患是创伤性应激障碍症,这种心理疾病有三分之一的人会终身不愈。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在哥哥和爸妈的陪伴治疗下,我渐渐忘记了那段往事。
可是,太痛了,那段记忆太痛了。
南方的小镇中学都是要求住校的,而我,很不幸,分到了跟柯佳佳一个宿舍。
不对,那个时候她是柯彤。
刚到宿舍的第一天,她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用手去给她接烟灰。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校园暴力能恐怖到什么程度,所以没理她。
「妈的,新来那个傻子,听不见我说话是吧?」她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转过身认真地盯着她,「我不是傻子,我叫温琪。」
柯彤怒了,「你那什么眼神?瞪我是吧?把她给我拉过来。」
不等我反驳,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就过来把我拖了过去。
其中一个胖胖的女孩朝着我的腿弯踢了一脚,让我认错。
我被她们压着站不起来,但我没有认错,我没错。
柯彤抽完最后一口烟,对着我的脸吐烟雾。
那是我第一次闻到烟的味道,很呛,很难闻。
「哟,还是个犟种呢,那我倒是见识见识你有多犟。」
说着,她把手里的烟蒂狠狠地摁在我的胳膊上,痛,真的太痛了。
我忍不住哭出声,柯彤却给了我一巴掌,「哭丧呢?以后我叫你的时候还敢不敢不答应了?」
幸好在宿舍外盯梢的同学跑了进来,低声说:「彤姐,宿管来了。」
柯彤让押着我的那两个女孩放开我,看我还不起来,照着膝盖又踢了我一脚。
「妈的,起来啊。」
我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在了地上。
宿管阿姨推开宿舍门,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我,严厉地问:「干嘛呢?」
柯彤假装赶紧来扶我,实际在宿管看不到的地方拧了我的大腿一把。
「敢告状我弄死你。」
然后她把我拉了起来,笑呵呵地对宿管阿姨说:
「没事儿,就是刚拖了地,太滑了就摔倒了,是吧?」
宿舍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刚刚拖地了。」
「对对对,她自己摔的。」
宿管阿姨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行了,别嚎了,多大的人了,摔个跤还哭。」
说完关上了门。
我为什么哭,不只是因为痛,还有害怕。
我的性格本来就比较腼腆,加上哥哥把我保护得很好,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受过伤。
我高一的时候,哥哥在高三,起码我们还在一所学校里。
现在我高二,哥哥已经上大学,受了委屈,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盼着赶快到周末,到周末就好了。
那晚上柯彤没有再继续折磨我,我如愿地躺回了床上,只是睡觉一直做噩梦。
第二天来到教室。
高二刚分班,教室里很多我没见过的同学。
柯彤性格开朗,长得也好看,很快跟男生打成了一片。
可她坐在我的后面,我只要听到后面有一点声音,就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找到班主任说想换宿舍,却被柯彤看到了。
班主任问我为什么要换宿舍。
还没等我开口,柯彤就嘻嘻哈哈地笑着进来,搂着我的胳膊,「老师好,我是来找温琪的。」
班主任大概是很喜欢性格好的同学,看到柯彤表情都变得和蔼了,
「哎,柯彤,正好你来了,温琪不是跟你一个宿舍吗,她说要换宿舍,怎么回事儿?」
我很害怕,柯彤会不会以为我跟班主任说了什么,要报复我。
「啊?你要换宿舍啊?别啊,哎没事,老师,温琪就是觉得太孤单了,我以后带着她一块儿玩就好了。」
班主任听了点点头,
「行,没什么大事不要换宿舍,你现在的身份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别整天想着交朋友。」
我点点头,说了声好。
然后就被柯彤拉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就算当时我跟班主任说了被柯彤欺负的事,柯彤也不会怎样。
因为柯彤的爸爸是我们这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在当时的小镇里很有影响力。
柯彤分到这个班的时候,她爸就已经跟班主任打过招呼,班主任不会得罪他。
一路上柯彤没有说话,拽着我往宿舍走,我弱弱地开了口:「我没有告诉老师。」
「闭嘴。」柯彤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回到宿舍,我被柯彤按在墙上扇耳光,「妈的,小 jian 种,你还敢告状?」
脸上热辣辣的疼痛刺激着我,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我没有……」
但柯彤才不管我说什么,打累了就把我往地上一推。
地上都是水,我黑白色的校服沾满了污渍。
柯彤撸了撸袖子,接过旁边女孩子给她点的烟,一边抽烟,一边用鞋碾着我的手指。
「妈的,那你去找他说换宿舍干嘛?不就是想说我们欺负你吗?」
「我告诉你,你别说找老师告状,找校长也没用,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第一次离绝望那么近,脑袋一片空白。
耳朵里柯彤的话在一遍遍重复,最后陷入了耳鸣。
我听不见自己的哭声,也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一下下哽咽着抽搐,身上的疼痛也变成了麻木。
离我最近的女孩子看我不对劲,赶紧跟柯彤说:
「彤姐,要不算了,她好像喘不上来气了,会不会出事啊?」
我不知道柯彤什么时候把脚从我手上挪开的,在那一刻,我完全失去了听觉和感觉,甚至短暂地丢了意识。
睡在我下铺的小丹把我拖到墙边,让我靠着,然后扒了扒我的下眼皮,抬起头说:
「彤姐,她好像是惊吓过度丢了魂了。」
宿舍里其他女生开始慌了,她们虽然欺负人,但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个看向柯彤。
柯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怕……怕什么,顶多就是傻了,又不会没命,你们不说,谁知道她是被什么吓到的。」
「没事儿,出了事我担着。」
众人得了柯彤的定心丸,也不再说话,跟着柯彤出宿舍去食堂吃饭。
小丹看她们都走了,才给我喂了口水,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胸口,
「没事没事啊,我奶奶说受了惊喝口凉水就好了。」
我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全身都在颤抖,但身体还是没有力气。
小丹拉了我两次都没拉起来,最后只能让我继续靠在墙边。
缓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有点力气了,颤颤巍巍地起身,把身上湿嗒嗒的校服换了下来。
我不敢出宿舍门,怕刚好遇上她们,所以把脏衣服放盆子里,准备下了晚自习再洗。
躺在床上,我想起柯彤这两天对我所做的种种,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滑过我的鼻梁,浸湿了枕头。
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出现那些人扇我耳光的画面。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第一天见面没过去接烟灰,还是因为我没给她认错。
3
也许是我的反应吓到了她们,后来有段时间,她们没再为难我,但会在下课时间里,跟其他男生在教室里开我的玩笑。
她们说我怂,说我被吓到尿裤子,那些难听的话一遍遍灌进我的耳朵里,我甚至不敢捂上耳朵。
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有人用东西砸我的后脑勺,我差点吓得哭出来,但不敢回头看是谁干的,只能小心翼翼地瞥了地上,是一团废纸。
身后传来男生哈哈大笑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要砸你的,失误失误哈。」
耳边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幸好,不是柯彤。
我慢慢睁开眼,很小声地说了句没关系。
但他没有走,走到我前面的空位上朝我坐下,趴在桌子上看我。
「哎,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把头抬起一点,认出了他,高二有名的混混——卓耀。
我赶紧用手擦了擦眼睛,却没有眼泪,只是眼眶有点疼。
「哎,卓耀,你给她道歉干什么,你喜欢她啊?」
柯彤在后面大声喊。
这下班里的同学都听到了,开始起哄。
卓耀站起来,捡走我脚下的纸团,「说什么呢你,要不是你拿纸团扔我,我也不会砸到她。」
柯彤跟卓耀玩得很好,两个人经常勾结搭背,兄弟相称,所以我当时以为,卓耀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毕竟那个时候,喜欢我是一种笑话。
男生们打赌时总说,「谁输谁就是温琪的男朋友。」
谁都不想丢那个脸,跟我沾上一点关系。
但至少我不用挨打了,我不在意。
周末哥哥没有回来,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做兼职,让我在家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我很失望,但还是答应了他。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我受了欺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我怕我下一秒就崩溃掉。
柯彤开始不欺负我了,因为她们有了新的欺负对象——小丹。
小丹人黑黑的,有点胖,个子不高,说话带着外省口音。
听说她以前是在外省念书的,后来她妈忍受不了她爸的打,带着她跑回来了。
这些都是我听镇上的老人说的,所以我们这些小辈都知道。
4
那天,下晚自习回宿舍,我却怎么也推不开宿舍门。
里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哭泣声,还有铁床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又被柯彤打了,心里的恐惧又被唤醒,我不敢敲门,贴着墙蹲在走廊。
宿管阿姨用手电筒射着我,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宿舍睡觉。
我没说话,立马就站起来准备往宿舍走。
可还没等我到,宿管就走过去推我们宿舍的门。
见推不开,她抬脚就狠狠地踹了一下。
铁门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其他宿舍的同学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看。
「411,开门!」宿管阿姨大声呵斥了一声。
我们宿舍的门才慢吞吞被打开,宿管阿姨抬脚走进宿舍,问她们在干嘛。
我也跟着进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举动有多蠢。
从我进门开始,柯彤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
我不明白我怎么又惹到她了,只能假装没看到她的眼神,安慰自己是看错了。
小丹还坐在地上抽泣,校服外套被扯到一边,胳膊上还有明显的指甲印。
宿管阿姨看了看她,然后说:「又滑倒了吧,别哭了,丢不丢人,高中生了还哭。」
我瞪大了双眼,觉得我好像听错了,又或者是我瞎了。
宿舍的地板是水泥地,如果是拖了地踩到水滑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地面是干的,粗糙的地面怎么可能滑倒?
我不信她没有看到小丹的狼狈,可是她选择了无视。
临走前,我看到她和柯彤对视了一眼。
宿舍门被再次关上,发出嘭的一声。
我把小丹拉起来,替她穿好校服。
布料擦过她胳膊上的伤时,她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却只是小小地哼哼了两声。
熄灯后我爬上了床,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安。
突然,一只手从护栏上边伸进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臂。
我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坐起身。
窗外冷冷清清的照进来,我看见是柯彤。
「温琪,陪我去上厕所。」
「哦……好。」
我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开,柯彤使劲一扯,就把我从床上拉到了地上。
我惊呼出声,下一秒疼痛蔓延了全身。
柯彤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我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她出了门。
宿舍离厕所很远,路上很安静,安静得我能听到心扑通扑通直跳。
柯彤一直攥着我的手,疼,真的疼,但我不敢说。
进了厕所我才发现,宿舍其他女孩子都在,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学姐推搡着小丹。
小丹无助地朝我看了一眼,嘴里呜咽着害怕和委屈。
没等我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学姐上前踹了我的肚子一脚,
「还他妈学会告状了是吗?我让我妹替我收拾个人,可显摆着你了?」
后来我才知道,只是因为小丹在食堂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学姐,油渍沾到了她的校服上,她就让柯彤帮她好好教训小丹。
我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哭着说:「我没有……没有告状。」
学姐蹲在地上扯着我衬衫的一边领子,于是纽扣就被扯掉了,露出里边粉色的胸衣。
我伸手想去捂,却被柯彤从后面扯住了头发,疼痛让我一时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
「过来帮忙啊!」
柯彤招呼其他室友。
她们跑过来摁住我的胳膊和腿,嘻嘻哈哈地笑着,仿佛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柯彤空出手来,打开手机对着我录,「来,温大美女,看镜头。」
身体无法动弹,我只能带着哭腔求她,「我求求你了,不要……」
学姐将我的衣服扯开,「哟,穿粉色的呢,是不是要勾引男人呀。」
其他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种放肆的嘲笑声在厕所里回荡。
柯彤走近我,将摄像头对着我的脸,兴奋地说:
「姐,把她内衣扒下来扔男厕所里。」
我身体血液僵到了极点,学姐听完就开始动手。
在她手触碰到我肌肤的那一刻,身体好像突然爆发了一种力量。
我扭着身子挣扎着反抗,脚拼命乱蹬,嘶吼着:「不要……放开我……」
「去捂住她的嘴。」
柯彤见旁边没有闲着的人了,扭头对着小丹命令。
小丹没办法,只能按照她的说的做。
她蹲在我的头边,没有用手捂住我的嘴,而是将她的手臂横在我的嘴边给我咬住。
我失控了,就像即将被宰杀的羊,临死前最后一次蛮力的挣扎。
明知道逃不掉了,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用力。
我不知道咬得有多狠,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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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权匿名回答  16级独孤 | 2023-2-14 12:47:44 发帖IP地址来自 中国
《佛不度我》已完结。
家族聚会上,妹妹挽着我的男朋友,喜笑颜开的告诉大家他们要结婚了。
高朋满座,我穿着僧袍袈裟面容平静的迎接众人目光。
阿弥托佛,我是出家人。
林家长女林薇,被家里人逼着出家的故事,早就人尽皆知。
1
我爸信佛。
信到什么程度呢?
每年去全国各地参加礼佛,跟着高僧行脚、闭斋,建寺庙就捐出了几个亿。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行业巨佬,也是我们林氏家族的老大哥,受他的影响,整个林家都信佛。
但凡是林家的公司,专门摆供佛像,初一十五叔婶姑姑们准时去上香,虔诚无比。
我妹妹林芝,以及表妹堂妹们,更是名媛圈子里出了名的「佛媛」。
他们都怵我爸。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年轻时杀伐果断,带着弟弟妹妹们创业,所有人都听他的。
所以哪怕后来他中年礼佛,不再过问公司的事,只要他眉头一皱,叔叔姑姑们还是噤若寒蝉。
他们怵他,所以人都跟着他信佛。
我不怵他,但我跟他也不亲近,更不信佛。
众所周知,我叫林薇,是林氏工业老总的长女。
按照人生轨迹,我在大学毕业后,进自家公司一路摸爬,将来会接管林氏建材生意。
林成没有儿子,我还有一个妹妹林芝,是我继母陈姨所生。
至于我亲妈,早就死了。
陈姨和我那些叔婶姑姑们,看着倒是对我很好,言笑晏晏。
但是谁都不是傻子,家族企业,利益面前谈亲情多可笑。
所以当我爸提出,让我三皈五戒,剃度去道清寺的佛庵出家时,没有一个人反对。
我挺震惊,也不能接受。
但我爸不觉得有什么,林家与佛有缘,创下的家业,全靠佛祖庇佑。
年前他身体不好,寺庙僧人诵经驱魔,祛除恶业,病好之后他有所顿悟。
顿悟之后就想送女儿出家,这将是他林成的福报,也是我林薇及整个林家的福报。
至于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是林家长女,还因为我不信佛。
林家长女,要为家族效力。
林家长女不信佛,就该死。
整个林家逼我出家,乖乖听话。
我反抗过,跑了。
当时是和张致远一起跑的。
他是我男朋友,谈了四年。
海城的富人圈就那么大,张致远家也是做工程的,与我们林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
大学时我们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原计划近两年就结婚的。
我们抛下了一切,跑到外地。
结果不到一星期,就被我爸派人找了过来。
领头的是张致远的父亲,平时待我十分和蔼的张叔叔。
他们家不敢得罪我们家,我知道。
张致远哭了,他跪在他爸面前,没有看我。
他是家中独子,自小养尊处优,割舍不下的东西太多。
我也哭了,最后回去,接受了他们大摆筵席,高调的请来僧人为我举办「皈依礼」。
逼一个人三皈五戒,剃度出家,听起来很荒唐。
但这是现实。
现实是,谁有能耐,谁主导游戏规则,如我爸。
现实还是,佛渡有缘人,还渡有钱人。
我法号净音,是道清大宝佛庵的尼姑。
海城西麓山的道清寺,始建于南北朝,千余年来历经沧桑,几经兴废,最后是我爸带头,一帮有钱人的叔伯捐钱重修,建了八大殿两大阁。
本地最雄伟壮观的寺庙,占地一万平米,有最大的大雄宝殿,最高的佛阁,金碧辉煌。
我便在道清寺之内的云里庵出家。
云里庵内有几百名比丘尼,十几名师太。
当尼姑很苦很乏味。
凌晨四点起床,早课、吃饭、礼佛事。
中午吃完饭,礼佛事、晚课。
没有佛事就下地干活,打扫卫生,念经绕佛,打坐。
如此过了一年,我很乖,我爸很满意。
他来看过我两次。
第一次他说:「薇薇,爸爸是为了你好,爸之前请僧人算过八字,你是七杀命格,身上煞气重,克双亲,命理孤苦伶仃,出家对你对林家都有好处。」
哦,妈的,敢情我妈的死还是我克的。
我双手合拢,面无表情:「罪过罪过,贫尼法号净音,施主请叫我净音师父。」
剃了我的发,逼我穿袈裟,转头还想pua。
林成皱眉,叹息着离开。
第二次他再来,我顿悟了,与他禅坐,道:「爸,我要考海城佛学院的研究生,你帮我报名安排吧。」
林成惊讶过后,高兴起来,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
我后来开着林成的宾利往返道清寺与佛学院。
每个路人看到了都感叹,这年头尼姑都TM开豪车了……
林成还给过我钱,我双手合拢道:「不可不可,慧明师太叮嘱我们要守清规戒律,爸爸快将这俗物拿走。」
……
我出家的第二年,报考佛学研究生的同时,偶尔也会回林家。
当然,通常都是林成再三要求,我才会推辞不下勉为其难的回去一趟。
很可笑,我如今,是他的体面。
一个出家的女儿,是他这个信佛的商业大佬的骄傲,他引以为豪。
家族聚会上,高朋满座,杯觥交错。
我穿着僧袍灰袈裟站他身边,人人望向我的眼神都虔诚,双手合拢唤我一声净音师父。
可我知道,这虔诚很可笑,像一件长满了虱子的袍。
我妹妹林芝,踩着水晶高跟鞋,海藻般的长发下,面容白皙,笑脸明艳。
她挽着我男朋友张致远的胳膊,喜笑颜开的告诉一众叔伯,他们即将结婚了。
张致远只看了我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林芝温柔的笑,嘴角勾着,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天鹅脖子上洁白的珍珠项链,颗颗圆润,精美的像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出家人六根清净,我搬去云里庵的时候她们可什么东西都没让我拿。
看吧,大家看向我的眼神好复杂,充满了怜悯。
阿弥陀佛,大家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个出家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林家信佛,却让我一个人哭,不太合适。
我对林成道:「爸爸,净音向家中贺喜了,前不久我听师太说,现在很多佛教徒都选择佛化婚礼了,新人诵吉祥经,方丈主法赐福,还会颁发菩提携属证,妹妹的婚礼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去大雄宝殿诵经?顺道为林家祈福。」
林成一听,来了兴趣,问起了详细。
林芝和她妈的脸色慢慢变了。
我面无表情,维持一个尼姑的平和。
大家都是王八,就该一家人整整齐齐,裹严实了跪在和尚面前听经。
林家这件虱子袍,本就是笑柄,也该抖一抖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嘴角不由勾起几分嘲讽,然后就对上了人群之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是秦樾。
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秦樾。
寰亚地产集团老总家的公子。
我认得他,我妈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带我回城东的丽山别墅。
我外公家曾经在那儿,与秦樾的爷爷奶奶是邻居,老相识。
从我记事起,每年寒暑假都要去外公家小住的。
秦樾是弟弟,比我还小两岁。
丽山别墅属于高档养老区住宅,每次放假我们都会见到一些熟悉的小伙伴。
大家一起在小区玩捉迷藏、滑板车、分享玩具。
秦樾幼时就长的很好看,睫毛特别长,他妈妈又总喜欢给他留娃娃头,漂亮的像个女孩子似的。
男孩们因此笑话他,不愿意跟他玩。
而年龄相比较大的我,会拿着画板找他一起画画,看故事书。
他后来经常来我外公家找我玩,到了中午吃饭,我们还在追连载漫画,他爷爷奶奶来叫他,也不肯回去。
秦爷爷便跟我外公开玩笑,说孙子干脆送给你们家了,每次来一趟,第一件事就是问薇薇姐有没有来。
2
我上初中之前,和秦樾是很好的童年玩伴。
可惜初一那年,我小舅舅生意破产,跳楼自杀了。
外公外婆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所有资产都被抵债,最后还是我爸出面,给他们安置了住处。
但那时我爸和我妈关系已经很不好了,我也是后知后觉的知晓,原来我爸在外面还有个小老婆,生了个比我小三岁的妹妹。
那妹妹,便是林芝。
林家所有的叔叔姑姑们都知道,我爷爷奶奶也知道,唯独我和我妈。
后来他们离婚了。
我妈不肯要我,她带我外公外婆,回了吉城老家。
明明说好的,等我放假可以过去看他们。
结果不久,我外公外婆就都过世了。
我妈精神不太好,时常一个人碎碎念,后来在我爸的安排下,住进了吉城疗养院。
那几年,我功课很多,还有各种辅导课兴趣班,每次放假被我姑姑带着赶去吉城疗养院看她,待不了几个小时,又要离开。
我姑姑们常说,我小时候是很活泼爱笑的,结果越长大越文静,很少说话。
她们哪里懂,一心盼着长大的孩子,无比想要拯救她的母亲。
可是她没有等我长大,在一个冬天死在了疗养院。
最后一次见面,我上高二,她笑着看我,唤我薇薇,然后将一串珍珠项链戴在我脖子上。
她说,那是外婆留给她的。
现在,她留给了我。
可她一定不会想到,她的女儿后来会被逼着出了家,连那串项链都无法带在身上。
……
我在上高三时,在学校见到了刚升高一的秦樾。
在此之前,已经六年未见。
曾经眉眼精致又漂亮的小男孩,长成了个头高高的少年。
他认出了我,笑的灿烂张扬,利索的短发下,戴着运动护额,浓眉挑起,一脸嚣张。
他说:「薇薇姐,还记得我吗,我是秦樾。」
少年拿着篮球,动作懒散,好看的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身旁跟了几个一起打球的男生,男孩们跟着起哄,故意拖长了音也叫我薇薇姐。
秦樾脸一黑,连踹了他们几脚,将人赶走。
然后他转头看我,尴尬的笑两声:「姐,你这是去食堂吃饭吗,我跟你一起吧。」
秦樾在我眼里,一直是邻家弟弟。
幼时他是很乖巧的一个孩子,如今满满的少年嚣张之气。
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他告诉我,我外公家被查封那一年,我跟他约好了暑假一起看新版的阿衰漫画,结果他兴冲冲的买来了,没等到我,那册漫画至今还放在书架,他没翻过。
他还说前几天在学校就看到我了,变化不算大,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最后身子往后一仰,不满的敲了敲桌子——
「你现在怎么跟个哑巴似的。」
对,我话很少,一直都是安静的听他说。
不仅是他,班里的任何同学、老师,亦或者林家的所有人,我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
我爸一度也怀疑过我哑巴了,带着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结果出了医院,我背着书包,回头冲他说了句:「爸爸,我很好,我没病。」
坦白来说,林成脾气不是很好,混迹商界多年,身上总有几分凌厉。
林家的人都怕他,陈姨和林芝也怕。
我不怕,我看着他说:「爸,我想我妈了。」
他神情一愣,接着便摸了摸我的头。
「今天不上课了,爸爸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不好,他那么忙一个人,陪我去游乐场,呵呵,算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再说了,游乐场,该是爸爸妈妈一起带着去的。
我后来与秦樾的交集并不多。
但我听说过他的很多事迹。
地产大亨家的儿子,喜欢篮球和电竞,成绩是年级第一。
为人很傲,却讨老师喜欢,也讨女孩子喜欢。
有次我路过学校操场的篮球场,恰逢他在打球,看到了我,直接将手中的球抛了过来。
结果就是精准无误的砸到了我的脸。
那段时间,高考在即,学习氛围紧张,我本就有些贫血,直接被砸的眼冒金星,鼻子一热,晕倒在了地上。
然后听说那天秦樾傻眼了,跑过来的时候差点摔倒,背着我就往医务室跑。
我的鼻血染红了他的白T恤。
校医务室,我缓过劲来,他被老师训斥着给我道歉。
道完歉又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就轻轻砸了下,也不知道躲,又弱又傻。」
他很失望。
童年记忆里,那个活泼爱笑、生动有趣的薇薇姐,已经变成了柴鸡一样的书呆子。
自此,我们在学校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依旧瞩目, 我依旧安静。
后来我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
再后来,我认识了张致远。
时间的齿轮前行时,物是人非,谁也无力反抗。
从前的张致远多好啊。
他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理学系系草。
斯文干净,眉目清俊,笑容明朗如和煦春风。
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一场展会上。
一位跟我爸关系不错的叔叔,做红酒贸易,在金门会所安排了酒展。
我爸没空,那天是我和大姑一起去的,在展会订了几百万的红酒。
然后我们见到了张叔叔夫妇,他们同我姑打招呼,唤她林总。
张家与我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张致远当时就站在我面前,双手插兜,看着我笑,然后朝我伸出了手——
「你好,林薇同学。」
他声音很好听,声线干净又低沉,穿了件白衬衫,黑色休闲裤,身材颀长。
人也很干净,皮肤光洁,五官端正,浓眉下的眼睛泛着涟漪,始终带着笑意。
在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认识了我。
他没有刻意追过我。
但酒展过后,我开始注意到学校有这么一个人。
我经常能见到他,学校食堂,图书馆,社团聚餐。
大学期间,我开始住校,少了高考和家庭的压力,人比从前开朗了许多。
我在寝室有朋友,班里有要好的同学,被性情欢脱的她们影响着,开始觉得人生尚有无数种精彩。
而张致远,无疑又是一种点燃我生命的色彩。
我常在图书馆见他,似乎我们都习惯在固定的时间过来看书。
见了面,打个招呼,偶尔闲聊几句,然后各自安静的找位置坐下。
有时候我去晚了,还会看到他帮我占了位置,笑着朝我招手。
直到有一次, 我在看书的时候感觉小腹一热,知道来了姨妈,便起身想去卫生间。
张致远叫住了我。
那天我穿了件白裙子,他脱下外套,走到我面前帮我披上,眉眼含笑。
「裙子好像脏了,先回宿舍换下吧。」
他声音很低,外套上有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很干净,也很好闻。
我脸红了下,说了声谢谢。
待我回到宿舍,刚刚换好衣服,便看到同寝室的孙帆推门而入,嚷嚷着大嗓门递给我一袋东西。
「好你个林薇薇,从实招来,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对方竟然还是理学系的张小草。」
张致远是我们学校文艺部副部长,他很有名,而我们寝室的姑娘最喜欢给名人起外号。
比如文艺部正部长是个长相很漂亮也很清高的学姐,大家私底下都叫她何孔雀。
至于张小草这个绰号,一则是因为他是系草,二则是因为孔雀喜欢吃草。
何孔雀在追张小草,人尽皆知。
孙帆拿过来的袋子,里面是红糖姜茶和暖宝贴。
她说,她刚好回宿舍,看到张小草在楼下,托她带上来的。
孙帆是个大嘴巴,我对她道:「你可别胡说啊,我跟他没关系。」
「切,有关系又怎么,咱长的又不比何孔雀差,打听你林薇薇的人也多了去了,张小草能追上你就偷着乐吧。」
他没有追我,我知道。
兴许也正因如此,我心里竟有些微微的怅然。
3
与张致远确定恋爱关系,是在大二那年的文艺汇演上。
我自幼学乐器,一位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央求我到时候跟她一起演奏蓝色多瑙河。
晚会上,礼堂灯光璀璨,她弹钢琴,我拉小提琴,赢了满堂喝彩。
节目过后我去后台换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拐角站着张致远。
同他在一起的还有何孔雀。
清高漂亮的学姐,踮起脚尖想要吻他,被他一把推开。
我皱了下眉,转身就走。
然后听到张致远在身后叫我。
「林薇,等一下。」
他声音有些急,我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直到出了大礼堂,他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别误会,我是在那儿等你的,谁知道她突然出现……」
「误会什么?你等我干吗?」我打断他的话。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性子很直的人,不喜欢弯弯绕绕。
张致远对我有意思,是能够感觉到的。
可是藏着掖着不说,又让我有些烦躁。
大概是我态度冷淡,他愣了下,随即又笑了,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看。
「你吃醋了?」
「张致远,你有意思没?」
「有,我喜欢你,你知道。」
「……你没说过,我怎么知道。」
我声音低了下来,学校昏暗的灯光,映在微微发烫的脸上。
「对不起,我一直都想说,只是顾虑太多。」
「顾虑什么?」
「你说呢,咱们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们家的工程项目很多都是林氏给的,我怕我说喜欢你,会被人质疑。」
他很坦荡,眼眸深邃,「但是林薇,我发誓我是真心的,从大一见到你开始,我就习惯了默默注视你,无数次想说,又不敢说,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机会不可能一直等我,喜欢你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很怕错过,所以不管旁人怎么想,只要你确定了我的心意就可以,对吗?」
对,那时我无比确定,他是认真的。
张致远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什么家族工程项目,利益驱使,我不信这些东西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感情。
我们谈恋爱了,在一起整整四年。
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那双望着我的眼睛,神采飞扬,眼底的笑意永远也止不住。
为了让何孔雀死心,他后来请辞了文艺部副部长的位置。
对此他说,本来就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多点时间陪女朋友。
大学时期的林薇,是一点点被治愈的。
从前因家庭变故而阴郁的姑娘,慢慢变得爱笑,变得活泼。
生活本该一直这样下去。
毕业后,我去了自家公司上班。
从底层开始摸爬,熟悉每一个运作流程。
我和张致远感情很好,已经得到了双方家庭的认可。
他爸妈每次见我,永远喜笑颜开,有说不完的话,送不完的东西。
无可否认,他们家也确实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利益,引来一些闲话。
但是只要林氏不在乎,就没人在乎。
……
如果我不曾出家,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
不怪他,真的。
我相信他当初是真的想要抛下所有,带着我远走高飞。
可惜,在林氏面前,他们张家太过渺小。
我爸一根手指头,就能整死他们。
他是家中独子,没办法。
我只是无法理解,我出家第二年,他便和我妹妹林芝在一起了。
林芝一向喜欢我的东西,我也是知道的。
他们在一起,本也没什么奇怪。
我听说过,我出家那天,张致远吞了一瓶的安眠药。
在此之前,他已经消瘦的无比厉害。
张家独子,为情所伤,差点连命也没了。
是我温柔的妹妹,陪伴在他身边,两年如一日,一步步的陪他疗伤。
他们走到了一起,没人反对。
因为我爸信佛,本就对他们家心中有愧。
真好笑,同样是毁人姻缘和人生,他对我就没有愧疚。
我是个出家人,出家人就该四大皆空。
所有的不甘、怨恨,就该在日复一日的诵经打坐之中,烟消云散。
他是为我好,他没有错。
佛渡众生,更渡守戒律、顿悟一切的净音师父。
这两年我多乖多上进,顿悟到连我自己都以为,一切都已经放下。
我都要考佛学研究生了,境界多高。
没人会怀疑净音师父,只有秦樾。
林家的家族宴会,高朋满座,也请了秦樾爸妈。
这几年林氏发展的越来越好,早就涉及地产行业领域了。
与寰亚集团既是合作方,又是竞争对手。
秦樾是个很张狂的人。
我记得大三那年,有一次和张致远去一家高档的音乐餐厅吃饭,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他。
一开始我没注意,跟张致远开开心心的用餐,期间看到餐厅的演出台上有架施坦威的钢琴,一时手痒,跑上去弹了曲蓝色多瑙河。
我一直认为,这首曲子是我和张致远的定情曲。
曲调被我弹得很欢快,台上正在休息的音乐家,忍不住带动气氛,迈步独舞。
餐厅氛围推向高潮,人人鼓掌。
张致远看着我的眼睛泛着柔柔笑意,结束的时候摸了摸我的头,夸道,「原来我女朋友钢琴也弹得这么好。」
「那是,我从小学乐器的,还会跳芭蕾舞呢,你不知道吧。」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的正得意时,冷不丁发现对面一直有人在看我。
四目相对,才认出是秦樾。
已经上大学的秦樾,相比从前,更显乖张。
黑的短发,浓的剑眉,细长的眼睛凌厉又张扬。
鼻子高挺,唇形纤薄,一张脸俊美的有些不像话。
也桀骜的有些不像话。
他打了耳洞,左耳上的银圈闪着耀眼的光,穿了件黑色棒球外套。
他在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吃饭,女孩眉开眼笑的同他说话,他身子微微后仰,胳膊随意的搭在椅子上,然后昂起头,朝我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家伙比从前更招眼,也更痞气。
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意为打招呼。
他却勾了勾唇,眸色极淡的撇过了脸去。
张致远回头看了下,问我是谁。
我道:「以前邻居家的一个弟弟,小时候可乖了,现在越长大越嚣张。」
调侃几句,我们继续用餐,有说有笑。
中途我起身去卫生间,走了两步才发现秦樾和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了。
待我从卫生间出来,刚一抬头,却又看到他正在前面走廊,背靠着墙,低头点烟。
秦樾脊梁挺拔,侧颜俊朗,咬着烟点火,面部轮廓恣意在漫开又消散的烟雾之中。
然后他抬起黑眸看我,眉头微挑,整个人懒散又戏谑。
「男朋友?」
全文已完结,宝子们戳下方卡片看哈——
知乎盐选 | 佛不度我
2#
期权匿名回答  16级独孤 | 2023-2-14 12:47:04 发帖IP地址来自 北京
学养蛊的我下山游历被拐了。
还被卖给了一对兄弟当妻子。
两个人恶狠狠地说我敢跑就把我的腿打断。
笑死。
谁跑啊!
真愁着养蛊没容器呢!
一个月后,他们七窍流血地求着我走。
我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说:「不行哦,姐要让你们这些人贩子不得好死捏~」

1.
「姑娘,我女儿来事了,我不方便进去送卫生巾,你能帮下忙吗?你们都是女孩子,方便!」
大路上,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拦住我,求我帮他女儿。
我本不想帮忙,毕竟我没有道德。
但是看着他身上并不富裕的装扮,我脑子里瞬间蹦出了厕所里那位女孩子因为生理期而尴尬的模样。
算了。
帮他一把。
我叹了口气,从中年男人粗糙的手中接过卫生巾走向了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结果,一进去我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当场迷晕。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群人贩子!
利用女孩子好心来拐卖的人贩子!
艹!
不过,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死死抓住了捂住口鼻的那只手,用指甲抠破了他的肉。
在里面种下了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蛊虫。
是的,我会种蛊。
因为我出生在一个全员养蛊的山寨里,大家每天最爱的事情就是交流养蛊心得。
而我,秦玉,是山寨里年青一代养蛊的佼佼者,成年后出山寨游历,结果没两天就因为一时好心被人贩子拐了。
真烦。
我就不应该突然有道德。
不过还好,我最近在琢磨用人体养蛊,正好缺容器。
这群人贩子真的属于是打瞌睡送枕头了。
2.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在又脏又臭的猪圈里,身边躺了好几个被拐来的女孩。
其中有两个药效过的比较快,醒来的早,一直在害怕地求饶。
把看守的两个男人念叨烦了,直接过去当着我们的面给了她们俩几巴掌,然后撕破她们的衣服糟蹋了起来。
她们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妹...
我有些不忍心看,在女孩哭喊声中偏过了头,看向猪圈一角的视线却逐渐冰冷。
这些人贩子,死不足惜。
要不是我训练好的蛊虫被人贩子搜刮走了,估计...能救她们一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减弱。
两个如花的女孩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猪圈里。
人贩子提着裤腰威胁我们:「他妈的再吵就让你们跟她俩一样!」
有例子在前,其他人哪还敢吵,都生怕自己出了声被注意到。
没过一会,人贩子的其他同伙带着买家过来。
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给自己买老婆的,有给自己儿子买老婆的。
在他们交谈中,我才知道,我们这些如花似玉年纪的女孩被他们无情地称作:「猪女」。
他们有人拿三万买了一个干净的,没被糟蹋过的猪女,走的时候人贩子还拍着那个女孩的屁股说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也有人没钱,拿一万买了那两个破布娃娃之一,走的时候还嘟囔着:「算了脏就脏了,反正也是买回去玩玩...」
而我,以三万的价钱被卖给了一对兄弟。      
他们扯着我手上的锁链,毫不掩饰地把我拽回了家,一路像是炫耀一样跟他们认识的人说自己有老婆了。
我这才知道,这个村子里买卖女性成风。
两兄弟家住在一个破旧的砖瓦房里,家里很穷。
哥哥叫陈明,弟弟叫陈雄。
两个人把我带回家就锁在了屋子里,然后商量怎么处理我。
「一三六归你,二四五归我!」哥哥陈明说着,泛黄的牙齿恶心得我想吐。
弟弟陈雄眼睛转了转,里面全是狡猾:「那最后一天呢?你别说你是哥哥归你,我还是弟弟呢,你不得让让我!」
陈明的小心思被看穿,嘟囔骂了两句,然后没好气地说:「那最后一天俺俩一起行了吧!」
「行!」
就这样,两个人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未来敲定了。
原本两个人想直接上的,但是有人慌慌忙忙地上门说俩兄弟栓在后院的牛跑了。
牛可是这边村子里每户人家不能缺的东西。
于是俩兄弟赶紧出去找牛,临走前还恶狠狠地威胁我:「你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让你给我们兄弟俩生七八个儿子!」
看着他们凶恶的脸,我又想到了那些被卖到其他家的女孩。
她们...会遭遇什么?
在这一刻,我那没有泯灭的道德再次涌了上来。
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学会养蛊的意义。
寨子的老人还说用人体养蛊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
但在这一刻我觉得他们说错了,有些东西就是有它存在的意义。
比如,把蛊虫种在人贩子和这些买家身上,让他们看着自己的身体溃烂,然后钻出蛆虫。
我抬头看着凶神恶煞的两兄弟,微微勾了下唇说:
「我不跑,真的。」
我要让你们全部死。
能千赞我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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