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权激励模式之股票期权｜公司知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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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股票期权作为企业管理中一种激励手段，源于上世纪50年代的美国， 20世纪50年代，美国辉瑞制药公司为了规避管理人员高额的个人所得税，用股票期权支付管理人员的奖金，后来公司发现使用股票期权，不仅可以达到避税目的，而且对管理人员还有着显著的激励效果。于是，辉瑞制药公司坚持使用股票期权激励管理人员，美国各大公司纷纷效仿，这即是现代意义股权激励的开始，其他股权激励模式均由股票期权模式衍生而来。

股票期权是指上市公司授予激励对象在未来一定期限内以预先确定的条件购买本公司一定数量股份的权利。激励对象获授的股票期权不得转让、用于担保或偿还债务。

公司授予激励对象的既不是现金报酬，也不是股票本身，而是一种权利，激励对象可以在规定的时期内以事先确定的价格购买公司一定数量的股票，也可以放弃购买股票。

股票期权为实股激励，激励对象行权后将实际获得公司股票，实际拥有公司的股权，享有股东权利。激励对象可在二级市场出售这些股票，获得股票市价和行权价之间的差价，这样，激励对象的个人利益就同公司股价表现紧密地联系起来。

上市公司与非上市公司均可适用股票期权激励模式。该激励模式比较适合处于创业初期或快速成长的、在资本增值过程中人力资本依附性较强的企业。因为在企业的创业初期和成长期，企业本身的运营和发展对现金需求大，无法拿出大量现金即时激励，另一方面这些企业未来成长潜力大，因此通过实施股票期权激励，将激励对象的未来收益与未来企业股票价格的增长紧密联系起来，从而既降低了企业当期的激励成本，又达到了长期激励的目的。

笔者将在下文结合美的集团第四期股票期权的案例对股票期权激励模式的核心要素以及优缺点进行分析，便于读者更深入了解上市公司股票期权这一激励模式。

文/肖平律师

股票期权案例

美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000333）（以下简称美的集团）自2013年9月18日发行A股股份换股吸收合并广东美的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美的电器）上市交易以来，一共实施了四期股票期权激励计划，前三期股票期权激励计划适用的是制定时有效、现已失效的《上市公司股权激励管理办法（试行）》，故本文主要参照美的集团2017年3月实施的第四期股票期权激励计划方案。

美的集团2017年3月股票期权计划核心内容如下：

1、集团向1476人实施股票期权激励计划。其股票来源为美的集团向激励对象定向发行新股。计划拟授予的股票期权数量为9898.20万份，对应的标的股票数量为9898.20万股，占美的集团已发行股本总额的1.53%。上市公司全部在有效期内的股权激励计划所涉及的标的股票总数累计未超过公司股本总额的10%，任何一名激励对象通过全部在有效期内的股权激励计划获授的本公司股票累计未超过公司股本总额的1%。

2、激励计划授予的股票期权行权价格为33.72元。

3、激励计划的有效期为4年，自股票期权授予之日起计算。

4、在股票期权授予日后12个月为等待期，等待期满后为行权期。股票期权自授予日起满12个月后（即等待期后），激励对象应在未来36个月内分三期行权。

5、主要行权条件：每年的净利润不低于前三个会计年度的平均水平，其净利润是指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

除上述财务指标外，激励对象行权只有在前一年度考核得分在B级以上，激励对象所在经营单位层面业绩考核为“达标”的，可全额参与当年度股票期权的行权；若激励对象所在经营单位层面业绩考核为“一般”的，则当年度股票期权可行权额度的65%可行权，当年度股票可行权额度的35%不可行权，由公司注销；若激励对象所在经营单位层面业绩考核为“较差”的，激励对象当年度股票期权的可行权额度不可行权，由公司注销。

6、激励对象行权资金以自筹方式解决，美的集团不为激励对象提供贷款或其他任何形式的财务资助，包括不得为其贷款提供担保。

法律分析

（一）激励对象

美的集团第四期股票期权激励方案中激励对象共1476人。

1、激励对象的职务依据：激励对象为总部及各事业部的研发、制造、品质等科技人员及相关中高层管理人员。公司现任的独立董事和监事不参与本计划。

2、确定激励对象的考核依据：根据公司董事会通过的考核办法对激励对象进行考核，激励对象经考核合格后方具有获得授予本计划项下股票期权的资格。

3、激励对象的范围：侧重于研发、制造、品质等科技人员及相关中高层管理人员，与公司“产品领先、效率驱动、全球经营”的战略相一致，将有利于推动公司持续稳定的业绩增长与公司战略的实现。

上述激励对象不包括独立董事、监事及单独或合计持有公司5%以上股份的股东或实际控制人及其配偶、父母、子女。

上市公司实施股权激励计划，其激励对象的确定主要是依据《上市公司股权激励管理办法》（下称《管理办法》）第八条，上市公司员工想要成为激励对象首先应在公司实施股权激励前12个月内须符合证券交易所和证监会对一个合格投资者的要求；其次在身份上不能是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或控股股东及其配偶、父母、子女，在职务上不能是公司的独立董事或监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条件，想要成为激励对象其能力必须是能推动公司持续稳定的业绩增长与公司战略的实现。

不同于大多数公司股权激励对象多为董事和高管，美的集团第四期股票期权激励方案倾向一线员工，研发人员568人，制造人员321人，品质人员119人，其他业务骨干468人，1476名被激励对象中无一名公司董事和高管。

股权激励是为了吸引并留住人才，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潜力，使核心员工有机会分享公司长期发展带来的业绩增长，因此，股权激励的对象应倾向于中高层管理人员、核心技术（业务）人员。

同时股票期权的激励对象行权后即实际拥有公司的股权，成为公司股东，因此会增加企业股权结构的复杂性，甚至会对公司原始股东的控制权构成潜在威胁。故该激励方式适用于对公司认同感强、忠诚服务公司且为最核心的员工。

（二）股票来源和数量

1、股票来源

美的集团在第四期股票期权激励计划中向激励对象定向发行公司股票作为该计划的股票来源。

《管理办法》第十二条规定上市公司实行股权激励，其股票来源主要有两类：一是向激励对象发行股份；二是回购本公司股份。

目前上市公司以股票期权为激励模式的股权激励方案中，较多使用的方法是向激励对象发行股份，该股票来源方式显著优势是不会增加公司的现金支出压力，而且行权后公司的资本金会有一定程度的增加。

但股票期权向激励对象发行股份也存在着明显的局限性：在激励对象行权期间，由于公司资本金不断发生变化，公司需要不断地办理注册资本变更登记。

2005年之前的旧公司法规定公司不得收购本公司的股票，但为减少公司资本而注销股份或与持有本公司股票的其他公司合并时除外；再加上证监会对发行股份要求比较严格，因此中国一直缺乏实施股票期权激励模式的法律和政策环境。自从2005年以来，为配合股权分置改革，证监会推出了《上市公司股权激励管理办法（试行）》，并且2005年新修订的公司法规定，公司在将股份奖励给本公司职工等情况下可以收购公司股份，给股票期权激励模式在中国的实施提供了制度规范。

上市公司直接从股票二级市场收购股权激励所需数量的股票，将收购的股票放入库存股票账户，根据股权激励计划的需要，库存股票在未来某个时间转让给激励对象。

以回购股票作为股票来源在我国现行法律制度环境下也存在缺陷，即有额度和时间的限制。新公司法第142条规定回购股票用于股权激励的，公司收购的本公司股份不得超过本公司已发行股份总额的百分之五，且所收购的股份应当在一年内转让给职工。这种额度和时间的限制使得上市公司不能按照实际需求灵活安排股权激励计划的等待期。

为规避额度和时间上的限制，上市公司可以委托信托公司、股票经纪公司等代为收购本公司股票，但这种方法存在财务成本和激励成本高的缺点。

2、股票数量

《管理办法》第十四条规定上市公司全部在有效期内的股权激励计划所涉及的标的股票总数累计不得超过公司股本总额的10%，非经股东大会特别决议批准，任何一名激励对象通过全部在有效期内的股权激励计划获授的本公司股票，累计不得超过本公司股本总额的1%。

（三）有效期、授予日、等待期、可行权日

1、股票期权的有效期

《管理办法》第十三条规定股权激励计划的有效期从首次授予权益日起不得超过10年。即激励计划最长的有效期不得超过10年，而股票期权的有效期最短不得少于3年，具体原因将在下文分批行权部分论述。

激励对象必须在股票期权的有效期内行权完毕，股票期权有效期结束后，已获授但尚未行权的股票期权不得行权，由公司注销。

2、授予日

授予日必须为交易日，激励计划由公司股东大会审议批准后由公司董事会确定具体的授权日。

3、等待期

《管理办法》第三十条规定股票期权授权日与获授股票期权首次可行权日之间的间隔不得少于12个月。即股票期权的等待期至少一年。

4、可行权日

等待期届满，激励对象开始行权的日期为可行权日，可行权日必须为交易日，同时必须符合《主板信息披露业务备忘录第3号----股权激励及员工持股计划》中禁止激励对象进行期权行权的情形。

（四）行权条件及分批行权

1、行权条件

激励对象行权时必须同时满足：

1）公司未发生《管理办法》第七条规定的任一情形；

2）激励对象仍具有成为激励对象的资格；

3）考核指标达标。

2、分批行权

《管理办法》第三十一条规定在股票期权有效期内，上市公司应当规定激励对象分期行权，每期时限不得少于12个月。每期可行权的股票期权比例不得超过激励对象获授股票期权总额的50%，加上一年的等待期，因此股票期权的有效期最短不能少于3年。

分批行权普遍采用匀速行权和加速行权的方式，匀速行权是指每次行权比例一样，加速行权是指行权比例以递增形式确定，比如A公司授予甲女士100万股的股票期权，等待期为一年，分三期行权，若匀速行权，则分别行权33万股、33万股、34万股；若加速行权，则可设计为分别行权20万股、30万股、50万股。为加大激励对象的内在约束性，笔者建议采取加速行权方式，这样加大了激励对象的失败成本，从而实现激励对象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长期捆绑。

（五）行权资金来源

《管理办法》第二十一条规定激励对象参与股权激励计划的资金来源应当合法合规，上市公司不得为激励对象依股权激励计划获取有关权益提供贷款以及其他任何形式的财务资助，包括为其贷款提供担保。

（六）股票期权的优点

1、股票期权对于激励对象而言是一种权利，而非义务。在未来的行权期内，激励对象是否行权，完全取决于公司股票在二级市场的表现和激励对象自己的意愿。股票期权有无激励作用，关键在于有效期内股票市价是否大于行权价。

2、股票期权根据二级市场股价波动实现收益，因此激励力度较大。

3、股票期权计划可以将激励对象的报酬与股东财富增长、公司的价值增长捆绑在一起，实现激励对象、股东和公司利益的高度一致，并使三者的利益紧密联系起来。股票期权计划只有通过激励对象的努力工作，使企业的业绩持续上升，从而使得公司的股票价格上涨后，激励对象才有可能获得预期的股票期权收益。

4、股票期权可以减少企业现金的支出。在公司实施股票期权计划时，企业授予激励对象的是期权，是不确定的未来预期收益，激励对象的收益是在证券市场中实现的，而且激励对象在行权时，还可以增加公司的现金流量。

（七）股票期权的缺点

1、高度依赖股票市场的有效性。股票期权计划在美国上市公司得到广泛应用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其资本市场有效性较好，因而股票价格基本上能作为衡量企业经营业绩的指标。而我国股票市场的有效性较差，股票价格往往不能反映企业的经营业绩，导致股票的真实价值与股票价格不一致，可能会出现激励对象努力工作，到行权期，公司价值增长了，但股票价格却跌破行权价，出现激励对象努力工作使公司价值增长却无法行权的尴尬局面，难以做到真正将激励对象和股东、公司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2、跌破行权价的双重风险。由于股票市场的价格波动，当激励对象行权后，股价下跌至行权价以下，激励对象将同时承担行权后纳税和股票跌破行权价的双重损失的风险。

3、依赖于企业的成长性。决定股票期权价值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企业的成长性，如果上市公司处于成熟期，股价在未来不太可能出现较大的增长，因此在这种企业实施股票期权计划不太理想。

4、约束机制不健全，可能反而导致激励对象的短期行为。由于股票期权的收益取决于行权日市场上的股票价格高于行权价格，因此如果公司的约束机制不健全，在未来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可能会促使激励对象片面追求股价提升的短期行为，而放弃对公司发展的重要投资，从而降低了股票期权与经营业绩的相关性。

5、导致股权分散。激励对象行权后，容易导致公司股权分散，影响现有股东的权益，若设计不合理会导致公司大股东丧失实际控制权的风险。

结语

以长期激励为主要特征的股票期权制度被认为是现代公司有效解决企业委托与代理问题、完善公司治理结构的工具。但每一种股权激励模式均有自身的优缺点，股票期权这一激励模式也是一把双刃剑，操作不当及实施时机不当都会对企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此企业不能盲目地进行股权激励，需要综合多方面因素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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