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五月天的人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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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厅检票员工   2019-6-7 15:20   2298   0






前面

我买了最早场的电影票,九点半开场。

来不及化妆收拾,匆匆刷了个牙,穿个拖鞋就往影院赶。

初夏的天还不算太热,阳光参差从错落的树枝里窜出来,晒得人稍微有点儿热意就来了一阵微风。

沿路遇到很多早起的人,送早餐外卖的小哥、牵着狗出门遛弯儿的大爷、张罗着要收摊的煎饼铺…

素颜也没关系,人人忙着享受五月初夏的晨风,没人会在意路边匆匆而过的素着一张脸,发型凌乱的女孩。

什么电影,看标题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

《五月天人生无限公司》




首先得承认,如果严格按电影评价标准来看,《五月天人生无限公司》的故事实在有够唬烂。

主线是五月天团员饰演的“第五分队”对抗怪兽、保卫地球,借此串起各个演唱会的不同歌曲。

电影的问题显而易见,剧情脱线、台词演技通通不过关,有点儿过家家的意思。

但好在故事只占了电影的15分钟都不到。

剩下的那100分钟,这五个男人,第三次用唱歌的方式,跑去银幕上,给去不到现场的歌迷来了一次超现场级的视听盛宴。



这是五月天成军的第22年。

“回家吧,没有歌可以唱了,难道要从第一首歌开始再唱一遍吗.....”

19年前,《你要去哪里》五月天暂别乐坛演唱会的最后。唱完了《相信》,在大合唱的“啦啦”声里,台下两万人执着地不肯离场,阿信在台上说:“回家吧,回家吧,没有歌可以唱了”。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许不会想到,十几年后,“五月天”会成为影响一代人的力量;不会想到会有一天,他们的歌迷连10万人的鸟巢也装不下。

那个时候的阿信说:“突然觉得有一点荒谬,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打算要把两万个全身湿透的人赶回家?”




是啊,特别荒谬。

1997年3月29日,台湾师大附中一个小小的排练室内,五月天成军。




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我出生了。

很奇怪,我们的成长似乎是同步的,但我却是在高一才第一次认真听了五月天的歌。

是同桌的女生在课间的时候,递了个耳机过来。

耳机里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嗓音很特别,他唱:“脱下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让我享受这感觉,我是孤傲的蔷薇。”

是五月天的《拥抱》。




我们在后来的日子里,反复在课间时分着耳机一起听这首歌。它好像是唱爱情的歌曲,那又怎样呢?“南瓜车”“玻璃鞋”“蔷薇”都是很小女生的意象,小女生之间也可以拥抱,可以脱下长日的假面,站在教室走廊外面吹着晚风抱着说爱我。

三年来,我听遍了五月天的每一首歌,他们散落在我高中生涯的每一个碎片里,在课间、上学路上、体育课上……陪我度过了很多难捱的时刻。

但我一直没承认我早就喜欢上五月天了,就像那个女孩一直在我面前吐槽周杰伦唱歌总是含糊不清,背地里却偷偷把起床闹铃设置成我喜欢的《菊花台》。



我们做了三年的好朋友。

一起在书上贴五月天的贴纸,被老师骂不务正业;微机课上偷偷上贴吧,跟诋毁周杰伦的人骂战;自习课上偷偷放五月天的歌,再把耳机从宽大的校服袖子里穿出来,用长发遮住;我们还鼓动全班同学投票选了《倔强》做班歌。

最后约定:“那我高考完陪你去看周杰伦/五月天的演唱会好了。”谁都不提,明明自己也想去看。




可惜高考,我们都考砸了。

查到成绩的那晚,我们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发呆。她拿出手机,又分给我一只耳机,像三年前第一次见面那样。

里面还是五月天,但是哪一首我真的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那天对面教学楼灯火通明,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还在自习。我们这边是一片沉寂,月光洒在教室窗台摆着的绿植上,窗外暗蓝色的天空星星点点。




我最后听到眼睛红红的,和她一起开口轻轻唱了一会,便回家了。

高考结束后的七月,她跟着父母移民西班牙了。我们没能一起看成演唱会,我也没再遇到听歌的时候会分一只耳机给我的朋友了。



今天去看电影之前,我特意看了一下播放器,我已经快有一年半没有听过一首五月天了。

后来,就是那个上了大学的后来,我的价值世界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开始痴迷于更加硬核的摇滚乐,开始听崔健,听魔岩三杰,开始喜欢枪花,U2,开始谈宇宙塑料人,地下丝绒,谈摇滚的政治意义和批判精神。

很显然,五月天的摇滚乐与上面的东西都无关,甚至有些相悖。

那届金曲奖,当草东没有派对从五月天手里爆冷赢下最佳乐团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为草东的欣喜也早已盖过对五月天的惋惜。




几乎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我把五月天当作软趴趴的青春记忆彻底封存,连大二去看他们演唱会的经历都变得羞于和身边爱摇滚乐的朋友提起。

我以为是我自己长大了。

我老是想那时候我那么喜欢五月天只是因为没长大吧,喜欢那些中二的,矫情的小情绪。

很多人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吧?

其实我不知道是真的这样,还是为了说服自己而幻想出的借口,可就是他妈的荒谬。

当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我居然还是会选择立刻买早场,然后就是文章开头的那副鬼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在迫不及待什么,直到阿信在电影里唱出来“放学的屋顶,像万人广场,少年回头望,笑我还不快跟上。”这几句歌词的时候。

我突然明白,可能是我错了。

我脑子里还是会有歌词的那个画面。




我还是会被戳中,这是藏不住的,也是根本不需要藏的。

那两个小时神奇极了。

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居然每一首歌都还记得歌词。

我也想不到,银幕上每切一首歌,我就会自动想起一个对应的场景,甚至某个对应的人。

唱《倔强》的时候,想起高中喜欢过的男孩。

想说当时每次唱班歌,我都站在后面偷偷看你,你唱“握紧双手绝对不放”的时候,手会不自觉握住笔。

唱《成名在望》的时候,想起十六岁时年必须做出那个选择的自己。

我想对她说虽然你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岁的你没有十六岁的你选的时候所想的那么厉害。但也很好,你已经走了很远,而且是一个人走到了今天,你很厉害了。

唱《干杯》的时候,想起那个女孩。

想问她还在听五月天吗,听的时候会想到我吗?想不起我也没关系,我们都开开心心就行。




五月天早就不只是一只乐队,至少在我这里,它早已超脱了关于摇滚定义的讨论。

他们承载了我整个青春期的喜怒哀乐、爱情友情梦想,他们见缝插针地填满我十几岁的每一个片段。

矫情也好,幼稚也罢,他们就是这样存在于我的青春里,青春有多宝贵,他们便有多宝贵。

散场的时候,我甚至开始变得羡慕起来,我羡慕那些过几天放假后来看的中学学生,我知道他们在歌里想的哭的都是自己的现在。

而我在那些歌里想起的东西,已经都是回不去的过去了。


后面

看完电影回家,给那个女孩发微信了。巴塞罗那是夜里,她迟迟没有回复。

我去阳台吹了会儿风,顺手给她拍了一张天空的照片,我说“给你看北京的五月天”。发完看见,照片的左上角,一道浅浅的彩色弧光,是彩虹。





好像一个彩蛋。

五月天也是我人生里的一个彩蛋。

四年前,是我枯燥高中生涯里的彩蛋。在高考的重压下,我接过递过来的那只耳机,短暂地逃离了那堆枯燥数学公式和英文单词的夹击。

今天也是我的彩蛋。在真正的五月,阳光温柔风清凉。我起了大早去影院,年少时喜欢过的乐队主唱告诉我:听五月天的人,可以不用长大。

“当你戴上耳机,要永远记得五月天永远陪你二十岁。”



音乐/成名在望-五月天
配图/《摇滚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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