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脑洞吧,假如扶苏没死,秦朝会灭亡吗?历史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扶苏之死,真的是历史必然吗?
注意全文第一人称,不喜勿入。
1
那年,咸阳宫。
赵高在大殿上,牵出一头鹿。
「陛下,您看这到底是鹿还是马?」
他满脸堆笑,不怀好意。
我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笑眼打量着他。
「这畜生是鹿还是马,朕不想知道,更不感兴趣。」
下一秒,我脸色突变,厉声大喝。
「但朕看你像个欺君罔上的瓜皮!」
赵高:「……?」
赵高得意洋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好似没想明白,作为一个傀儡的我,为何敢如此跟他说话?
我权当没看见他的颜艺表演。
只是一个眼刀刮过去,众臣皆心起寒蝉。
我冷冽的声音传遍整个咸阳大殿。
「来人,把赵高这阉狗拉出去,在闹市砍了!」
那一刻,满朝哗然。
文武百官,惊疑失色。
站在宫门外的卫士,一个个面面相觑。
但他们都在原地犹豫。
没一人敢走上来执拿赵高。
站在大殿中央的赵高,闻言脸色一变。
终于,他反应了过来,沉声吩咐道。
「陛下今日酒饮过多了,闫乐,还不快扶陛下回宫醒酒!」
闫乐,赵高女婿,是他的心腹。
他招呼一群侍卫,要驾我回宫。
我在心中轻叹。
没想到,赵高对朝廷的控制深到了这等地步。
以我帝王之尊,竟都无法一言而决杀他。
我自然知道。
如果今日真被他带回了宫,他定会将我软禁起来。
那么从此以后,我恐怕真就成了这个宦官的掌中之物。
幸好,我有二手准备。
我一拍御案,喝道:「还不动手!」
说是迟那是快。
在闫乐身后的一个卫士突然暴起。
抽出佩刀,直奔闫乐首级。
下一秒。
闫乐身首分离,死不瞑目。
这一变故突生,让在场大臣措手不及。
赵高懵了。
心腹就这么轻易死在了自己面前。
这让他无法接受。
刚还准备架走我的侍卫,现在纷纷反正。
赵高被围困在中央。
形势瞬间两极反转。
「这是个什么情况……」
赵高面如土色,嘴唇发白。
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不甘,更有不解。
「赵高阉贼,且看我是谁!」
刚斩掉闫乐的侍卫解开头盔。
露出了一张布满沧桑的脸。
「蒙恬,是你!」
看到侍卫真容,赵高像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蒙恬,大秦长城军的前任统帅。
他是长公子扶苏的党羽。
扶苏死后,胡亥上位。
蒙恬遭到牵连,在狱中被逼自杀。
可为何今日竟还好好活着?
「不止兄长,在下亦尚在人间。」
从蒙恬身后走出一人。
解开头盔,露出儒雅斯文的面容。
「蒙毅,你竟也没死!」
不单赵高勃然色变。
文武百官皆是目露骇然、议论纷纷。
赵高快疯了,情绪逐渐癫狂。
「这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们是鬼魂!你们是鬼魂!」
他歇斯底里,声音凄厉。
「你才是鬼魂,还是个缺斤少两的鬼魂!」
蒙恬冷笑揶揄,看向他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当年陛下李代桃僵,以死囚以假乱真,助我二人逃出生天。」
蒙毅站出身来,补充说道。
「我们兄弟蛰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在今日除去你这乱国巨奸!」
「陛下?你是说……胡亥?」
赵高终于将目光移向了我。
这个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
「你?不可能!」
他满眼写着不能置信。
「从小我看着你长大,你绝无可能有此心计,绝无此种可能……」
而我。
懒得再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
我挥了挥手,让蒙恬将他拖到闹市砍了。
就这样。
一代祸国巨阉赵高,被我雷厉风行的除去了。
我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淡漠地扫过大殿。
众大臣皆垂目低头,不敢与我对视。
「从即日起,蒙恬官复原职,仍统领长城军。蒙毅官授宰相,统御百官。」
「为赵高所害之忠臣,如冯劫、冯去疾等,皆平反昭雪、以示抚慰。凡依附赵高之党羽,皆交付有司论处,大秦不需要这些谄谀之臣。」
「停罢骊山陵、阿房宫等工事,轻赋税、宽徭役,告诉各地的叛军,让他们趁早投降,我朝只诛首恶,其余大赦!」
几道口谕下来,众大臣都傻怔在原地。
我能理解,他们肯定在想,为何曾经昏庸胡闹的二世皇帝胡亥,怎么突然变得他们好像不认识似的……
好吧。
其实赵高临死前的话没说错。
以胡亥的智商,确实不可能做到这些……
可问题是。
我不是胡亥。
我的真实身份,是胡亥他哥。
我是公子扶苏。
2
这事,得从那年的上郡说起。
来自沙丘的使者,带来了父皇手谕。
要我自刎,以谢天下。
我接过诏书,不敢置信。
可上面如血般鲜红的玺印,无不昭示着父皇那不容置疑的权威。
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我的父亲。
那个我敬重而仰望的男人。
他要我死。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我嘴唇翕动,喃喃自语。
没理会蒙恬的劝告。
我静默回屋,抽出佩剑,决然横过脖颈。
3
我死了。
但没完全死。
4
等我再次睁开眼。
世间再无公子扶苏。
但是,我依旧成了秦二世。
因为,不知为何。
我占据了我弟弟胡亥的身体。
同时,我明白了关于那道赐死谕旨的真相。
从来没什么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我的父皇早就死掉了。
他在弥留之际,将皇位传给了我。
但诏书还未能发出,他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胡亥和赵高狼狈为奸,擅自销毁了诏书。
为了诈取皇位,他们伪造了一份谕旨,将我害死在上郡。
由此,胡亥将我取而代之,成为了二世秦皇。
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我夺舍了。
5
我借着胡亥之躯,成为皇帝。
我本想召集旧部,反杀赵高。
但来不及了。
形势远比我想象得更加恶劣。
我万万没想到,赵高会和李斯联手。
赵高在内廷一手遮天,李斯在外朝权高势大。
我曾经的心腹或死或囚,蒙恬蒙毅,皆被诬下狱。
咸阳令闫乐、右相冯去疾、大将军冯劫都是他们的人。
我根本无从下手。
作为一个傀儡,我只能韬光养晦。
假装我就是胡亥,从长计议,再缜密破局。
我先用假死之计,助蒙氏兄弟金蝉脱壳。
让他们秘密联系旧部,张罗党羽。
直到赵高和李斯冲突。
他们坚如磐石的联盟终于出现破裂。
我意识到,时机到了。
最后,赵高杀李斯,杀冯劫、冯去疾,开始将手伸向了前朝。
于是,就有了今日朝堂之上,指鹿为马的这一出。
但他没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也决定在今日朝堂上发难。
果然。
在赵高眼里,胡亥就是一个愚不可及的顽童。
可以被他肆意拿捏。
当然。
这个判断没错。
只可惜,他想不到。
我压根就不是胡亥。
于是,被我打了个猝不及防,满盘皆输。
据说。
我父皇当年,就是清除掉了嫪毐、吕不韦一党,这才亲掌大权,然后奋发图强,翦灭六国,一统华夏。
如今,岂不是旧景重现?
「父皇,你放心吧,大秦将会在我手中再次伟大!」
我负手而立,喃喃自语。
我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东方。
在那里,关东六国的叛乱正在肆虐燃烧,随时都有可能埋葬大秦。
6
想当年,父皇以迅雷之势,吞灭东方六国,统一中国。
但是,这一战打的太快、太仓促,新的地盘未能消化。
在关东,依旧残留不少六国遗民,时时图谋复兴故国。
父皇为了镇压这些遗民,要么将他们发配到北边修长城,要么让他们去岭南打百越,总之,就是不让他们闲着。
但是,越是这样,仇怨积累的越深。
我知道,这样一味弹压,只是治标不治本。
故此,我屡次犯颜直谏。
一次,我因坑儒一事,触怒父皇,被打发到了上郡充任监军。
自那时起,大秦针对关东故地的打压,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叛乱因子不断滋生,只是因为被父皇的积威镇着,所以才隐忍不发。
直到父皇驾崩。
那一刻,关东的叛乱分子,开始吹响了反抗大秦的号角声。
7
我即位的第一年,东方就发生了叛乱。
在一个叫大泽乡的地方,一个叫陈胜的人揭开了反秦战争的帷幕。
起初,大秦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直到它和每个秦人息息相关。
陈胜和他的副手吴广,带着九百戍卒如滚雪球般壮大,连带着六国的旧贵族也蜂拥而起。
武臣复兴赵国、韩广重建燕国、魏咎再立魏国、还有齐国的田氏三兄弟、楚国的项梁项羽叔侄,均顺势起兵,亮出了反秦大旗。
不过短短几个月,关东六国全部沦陷。
但真正危险的,还不在关东。
而是近在咫尺。
陈胜的先锋大将周文,率领了一路兵马,急行飞驰,只扑咸阳而来。
当看到函谷关被破的军报,我整个人都麻了。
「哪来的十万大军!」我发出颤音。
自秦国称霸西戎以来,即使东方六国如何合纵攻秦,都未能进破函谷关。
而如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周文,居然能越过函谷关,兵锋直抵戏水河畔。
只消再进一步,便是大秦的国都咸阳。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这人就是少府章邯。
他提议,赦免骊山的二十万刑徒,将他们整编入军队,抵抗周文大军。
我自然表示同意。
就这样,章邯凭借刑徒军,挫退周文,这次亡国危机得以解除。
同时,我开始征发关中子弟踊跃参军,试图让曾经那个横扫六合的大秦军团再次复活。
我将平叛的希望,都押在了章邯的身上。
赵高虽和我互相提防,但毕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果大秦没了,我们都落不了好。
这点,赵高心知肚明,故而当我全力支持章邯平叛时,他并没有理由阻拦。
而章邯不负众望,击退周文后,他出关平叛,破陈胜、灭魏咎、斩项梁,一路凯歌,将关东叛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与此同时,驻守在上郡的长城军团,在王离的带领下开始南下,进攻燕赵一带的叛军。
最终,两大军团胜利会师。
章邯和王离一合计,决定玩把大的。
先让王离带领二十万长城军将赵王困在巨鹿城,但围而不打,放任赵王的信使四处求助,引关东的诸侯联军前来相救。
而章邯,就潜藏在王离军队身后,修建了一条甬道,为王离供应粮食,同时虎踞龙盘、伺机而动。
只要诸侯联军敢来为赵王解围,那么,潜藏在背后的章邯就会突然发难,将所有叛军全歼于巨鹿城下。
这一招,叫围点打援。
果然,关东各国听闻赵王被围巨鹿,纷纷发兵来救。
但各国援军到了战场上,一个个都在远处安营扎寨,作壁上观。
可以说,这就是章邯给叛军们布的一盘死棋。
如果叛军敢来救赵,那么就会落入章邯的陷阱,必然全军覆没,大秦当场就可以中兴。
如果叛军不救,赵王必死,诸侯之间将再无信任,他们的联盟就会分崩离析,被我大秦各个击破便是迟早的事。
正当蒙恬眉飞色舞地向我描绘章邯的战略意图时,我看向那星罗棋布的沙盘,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8
蒙恬正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的复盘章邯的宏大计划。
仿佛一旦功成,大秦中兴,指日可待。
但我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皱起眉头。
「如果朕没记错,我方一共有四十万军,诸侯联军也大致在四十万上下,敌我双方相差无几,而章邯和王离又分兵两地,万一被对方各个击破了,该当如何?」
蒙恬一怔,旋即失笑道。
「陛下,自项梁死后,诸侯联军名为联盟,实则一盘散沙,他们不敢轻易进攻的。就算他们敢,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打垮王离的二十万大军,倘若开战,章邯必会即使加入战斗,来个外包围,将关东叛军全部歼灭。」
我知道,这是章邯的算盘。
故意将四十万大军拆成两份,只让王离带领二十万人围困巨鹿城。
为的,无非就是钓鱼。
如果那四十万叛军真敢攻打王离的二十万人,那只会陷入我军的包围圈,然后被章邯王离内外夹击,一口吃掉。
可我总觉得隐隐不安。
我看向沙盘地图,有些不确定地问:「蒙将军。」
「嗯?」
「巨鹿城……是湖泽吧?」
「呃……是的,巨鹿本是一片沼泽,赵王选择退守在这里,未尝没有依托地利防守的意思。」
蒙恬到底是用兵行家,对天下地理地势了如指掌。
我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我秦军将士,常年驻守在平原,若在沼泽湖泊作战,难免不利,尤其是巨鹿这种地势,王离的二十万军,恐怕是分散布置,难以拧成一股绳吧?」
说罢,我和蒙恬都沉默了数秒。
下一刻,我们二人同时对视一眼。
「不好!」
耳边仿佛响起了二重奏。
我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面前蒙恬的额头上更是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是的。
章邯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有一个巨大漏洞。
那就是地利。
王离的二十万大军,虽然将巨鹿团团包围,但因地形因素,不得不将军队切割成很多份。
这种阵型,如果被一股强而有力的外敌进行闪电般的冲击,只需要半天,就会全面崩溃。
那点时间,章邯可能都来不及完成合围。
倘若一旦被人打了时间差,那么王离这二十万人,必是全军覆没、十死无生。
蒙恬强笑道:「陛下不必担心,王离专门部署了一部分军队监视作壁上观的诸侯叛军,想来是不会被他们钻了这个破绽的。」
「谁说敌人一定会从被我们监视的那一路来。」我摆摆手,冷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快速发军令给章邯,让他重拟作战计划,巨鹿不是我们秦军将士该选的战场。」
蒙恬正要领命而去,门外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蒙恬见状不悦,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那小黄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
「启禀陛下,司马欣将军回来了,他他他他说,巨鹿一战,我军大败,王离将军被俘,章邯将军退守河内,请求朝廷支援!」
那一瞬,我和蒙恬身上的汗毛都炸了开来。
9
我果然不幸言中了。
就在章邯和王离布阵准备迎接诸侯联军扎进来时。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军队,先是对着章邯输送给王离粮食的甬道一阵猛攻,迫使章邯将军队收缩观望时局。
然后趁着章邯分神的间隙,以闪电战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突袭王离围困巨鹿的长城军。
和我所料的一样。
这支军队九战九胜,所向披靡,王离苏角涉间等人全溃。
这时,原本观望的诸侯联军一拥而上,我军彻底兵败如山倒。
王离全军覆没。
章邯根本来不及加入战场。
哎哟我这乌鸦嘴……
我看着眼前章邯的副将司马欣给我描述巨鹿之战的经过,不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现已查明,那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楚军,他们横渡漳水而来,一度驰奔巨鹿,先骚中央军,再然后就吃掉了长城军,简直不可思议。」
司马欣回忆起战争的过程,还是心有余悸。
我沉默一瞬,抬头问道:「那支楚军由何人统领?」
司马欣垂首答复。
「回禀陛下,那支楚军的统帅是楚将项燕之后、项梁之侄,名叫项籍,单字一个羽!」
10
项籍,即项羽。
在巨鹿之战后,他成为了叛军事实上的领袖。
他借着大胜的余威,将原本一盘散沙的诸侯联军团结在了一起,将章邯打得节节败退。
形势越来越不利。
「陛下,臣请战!」
看到蒙恬一脸坚毅的神情,我不由露出苦笑。
「蒙将军,平心而论,以你的军事才能,能胜过此人吗?」
蒙恬唉叹一声。
「此人神勇,千古无二。别的不提,光是巨鹿一役,虽是我军先露出了破绽,但能眼光精准抓住此等破绽,再一举扭转战局,赢得如此漂亮,这等用兵手段,纵使是臣也未必能及。」
我无奈地摊手,说:「就算敌我双方军力一样,蒙将军尚无把握能胜过这个项羽,更别说现在我军势弱、叛军势强,章邯都不是他的对手,蒙将军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蒙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一顿,高声说道。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现在叛军咄咄逼人,大秦已经退无可退,臣就算战死,总好过亲眼看到国破家亡。」
「谁说我大秦要亡了?」
我轻笑。
「蒙将军,你是否觉得,现在我大秦断无胜理了?」
「呃……臣不敢。」蒙恬苦笑道,「可现在形势很不利啊,我朝三大军团中,长城军在巨鹿全军覆没,岭南军在南方割据自立,只剩下章邯的中央军,兵力尚不及敌军一半,以致连战连败,事到如今,我大秦已无可用之兵了……」
「蒙将军!」
我打断他。
「将军可莫忘了。在战国时,关东六国曾五次合纵攻秦,哪一次总兵力不是比我秦军更多呢?可最终结果如何,还不是被我秦军一一挫败,笑到最后的胜利者,依旧是我大秦!」
蒙恬道:「陛下所言甚是,可那时……」
「那时,我军可不是非要在战场上取胜的。」
我单手支颌,淡淡一笑,一字一句地道。
「其实有的时候,战争胜利的关键,不一定在战场上,在那战场之外,或许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11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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