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陈中岳
远古崖画 陈中岳 摄
蜀道 陈中岳 摄
敦煌印象 陈中岳 摄
象外之象
文／林路
艺术创作的个性化究竟有多少种可能，谁都无法定论。陈中岳作品《幻镜心影》的实践证明，妙手天成的象外之象，终极之处却还是在凡俗之间。油画板上斑斓的颜料堆积足以让凡人目迷五色，然而陈中岳却悟道自然，从中攫取出莫名的快感，再通过相机这一类科技之物，幻化出自然与心灵融合的万千气象。
溶洞映像 陈中岳 摄
由此想到晋人孙绰在《游天台山赋》中写道：“散以象外之说，畅以无生之篇。”象外，一指物象之外。油画板上的颜料经由镜头后智慧之眼的寻觅之后，已超越物象的局限，升华成象外之象。象外，也指尘世之外，清人超源有《梦故友程风衣》诗：“自言身朽心不朽，象外风月皆吾友。”作为一种超越现实表达的提升，如此的影像呈现，终究是纷杂斑驳的现实世界对生命个体的散漫投射。当代艺术的一个关键切入点，就在于以新的形式去接受社会。也就是说，把社会作为高于僵化的旧形式的、更为复杂和丰富的“事实的世界”接受下来，以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形成对一些陈腐的、常规的艺术形式的冲击。陈中岳的探索，也许还不够成熟，但是其指向已超凡脱俗，又回归自然，将独特的形式感融入到了日常的审美之间。
孕育 陈中岳 摄
英国文艺批评家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1881-1964）曾于19世纪末提出“有意味的形式”理论。他认为：“在各个不同的作品中，线条、色彩以及某种特殊方式组成某种形式或形式间的关系，激起我们的审美感情。这种线、色的关系和组合，这些审美的感人形式，我称之为有意味的形式。‘有意味的形式’就是一切视觉艺术的共同性质。”在贝尔看来，审美的情感不同于生活中的情感，审美是超然于生活之上的。人们在审美时，不需要生活的观念和激情，只需要对形式、色彩感和三度空间的知识。基于这种认识，贝尔否定叙述性的艺术品，认为这类作品只具有心理、历史方面的价值，不能从审美上感动人。形式之有意味，是因为形式后面隐藏着物自体和终极实在本身。艺术家的创作目的，就是把握这个“终极实在”，人们不能靠理智和情感来把握这个“实在”，只能在纯形式的直觉中把握它。
反观陈中岳从画板中提炼出来的每一幅作品，都染上了“有意味的形式”这样的可能。或者说，这样一种“有意味的形式”是在具象与抽象的不断游离、剥裂和整合的过程中，日渐丰富，逐渐向“终极实在”的审美境界逼近。从一开始观察和考虑画面的基本结构—线条、影调、空间和形式的关系，到转换成似与不似之间的“生命状态”，其终极的呈现，既是一种抽象的结果，也融入了丰富具体的现实情景。
其实再抽象的摄影作品，创作对象也都来自自然。正如美国摄影家阿诺德·纽曼（Arnold Newman）说的：“摄影是创造性的选择。”只是陈中岳以抽象取代了具象，借助构成把形象（点、线、面）结构与色彩和光影相组合，相互间产生影响和作用，在创作出具有韵律感和形式美的画面的同时，还原出一片具象的联想空间。因此，这样的实践，是创作者对景物经过观察、分析、概括、综合以后，抽取被摄体本质属性部分蜕变而成，成为创作者心象的抒发。象外之象，由此可以定论。
陈中岳通过相机和后期的技术提炼，就让画板所转换的物性本身，和观看者形成了互动的剧场性。也许在这一刻，已经无法简单地用抽象艺术的观念去解释，它可能已经上升到当代艺术的范畴—只是陈中岳的探索还需要在似与不似之间，在“象外之象”的游离之间，做出更大胆的尝试。
（本文发表时有删节）
摄影师简介：
陈中岳，从军40年，退休后学习摄影，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其作品多次被《中国摄影家》《中国摄影》《大众摄影》等杂志刊载，多幅入选全国摄影比赛和国展。先后在平遥、连州、宁波国际影展上展出。近年来完成了《图腾》《异像》《荷说》《幻镜心影》等专题。
*原文刊载于2019年第6期《中国摄影家》杂志，原文标题《幻境心影》，摄影／陈中岳；《象外之象》，文／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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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郑家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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