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核武器SWIFT制裁意味着什么？

来源 | 观良者
作者 | 易大流
俄乌冲突仍在持续，为全球金融市场带来的巨震尚未消散，又迎来重磅“核武”。美国联合欧盟、英国、加拿大发表共同声明，宣布禁止部分俄罗斯银行使用SWIFT支付系统，并对俄罗斯央行实施限制措施。
而SWIFT正是被称为“金融核武”的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消息一出立刻再次引起金融市场巨震。中信建投对此警示：美欧对俄SWIFT制裁将威胁全球金融体系的稳定，原油价格恐再次突破140美元大关！

那么SWIFT究竟是什么神秘组织？为何全球投资人对此闻风丧胆？一旦开启此“核武”按钮又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金融市场的大杀器
SWIFT全称是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创立于1973年，总部设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负责为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企业提供安全的金融信息传输服务。

SWIFT系统是全球最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之一，是全球最主要的金融信息传输平台，全球金融机构依赖SWIFT系统进行快捷、安全和标准化的金融信息传输，以促进、保障跨境支付、证券交易和贸易融资等。
目前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1000多家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企业使用SWIFT系统进行金融信息传输。而2021年，SWIFT系统每天处理的金融信息就超过4200 万条。SWIFT对于全球金融业而言就如同血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SWIFT制裁便是切断某个金融机构或某个国家的金融机构与SWIFT系统之间的联系，使之无法通过SWIFT系统进行金融信息传输。切断金融机构与SWIFT系统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就切断了金融机构与全球银行系统间的联系。
如一家金融机构无法使用SWIFT系统，则其基本上无法进行跨境收付款，进而影响到国际贸易。欧美此举正是要切断俄罗斯的经济命脉。后果不亚于一次“核打击”，可能将是灾难性的。
“金融核打击”后将会带来什么影响？
在宣布SWIFT制裁后，虽然周末还未掀起波澜，但早已有前车之鉴。2012年，因为伊朗核问题，加剧了紧张的局势，欧美切断了伊朗4家主要银行与SWIFT的联系，导致当年伊朗GDP增速从前一年的2.7%迅速跌至-7.4%，并且导致伊朗损失了近一半的原油出口收入。

虽然2016年伊朗不再列入制裁名单，重新与SWIFT联网，但外国银行对与伊朗交易仍持谨慎态度。2018年，伊朗50家银行再次被禁用SWIFT，这年GDP增长率再次从前一年的3.8%降至-6%，次年原油等出口量下跌超过60%。该制裁也导致伊朗的货币里亚尔暴跌至制裁前的六分之一，国内恶性通货膨胀，不得不重新发行新的货币。
俄罗斯被SWIFT制裁后将会带来哪些影响？
最直接的影响将会是对俄罗斯的能源交易以及货币卢布带来灾难性的打击。
根据俄罗斯全国SWIFT协会数据，约300家俄金融机构是SWIFT的成员，占俄罗斯金融机构一半以上，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使用者。禁用SWIFT将阻断俄罗斯与国际金融机构的交易。

俄罗斯去年经济相对较好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能源价格的上升。俄罗斯最主要的出口便是能源，原油和天然气出口创造的利润占俄财政收入的40%以上。而将俄罗斯的SWIFT系统切断，将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如贸易的畅通、能源危机、高通胀问题等。
同时不可忽略的是，欧洲实际已经处在能源危机中，俄罗斯作为重要的原油和天然气出口国，约占世界原油供应量的12%，占欧洲能源进口的39.5%。其中，德国和意大利对俄罗斯的天然气依存度达到50%以上，SWIFT制裁，将会极大程度影响俄罗斯的能源出口，同时也会再度加剧欧洲能源危机和世界能源供给的压力。国际能源价格或再次加速上涨，最终增加全球性的通胀压力。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制裁暂未“一刀切”。目前为止，美欧等是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但不排除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后，扩大制裁范围。美欧等在制裁的同时，也考虑了制裁可能会对能源带来的影响，毕竟欧洲自身的能源问题也是泥菩萨过河。
SWIFT真的就是一家独大吗？
在伊朗被SWIFT制裁后，俄罗斯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其实也在早做准备。2014年，为了替代SWIFT系统以应对美国、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俄罗斯的中央银行-俄罗斯银行创立了俄罗斯银行金融信息系统（Financial messagingsystem of the Bank of Russia，简称“SPFS系统”）。
SPFS系统复制、模拟了SWIFT系统。截至2021年11月10日，SPFS系统仅有400个使用者。主要为俄罗斯的银行，还包括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德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瑞士等国的23家银行，但不包括在俄罗斯经营业务的、主要的非俄罗斯银行，如德意志银行、意大利裕信银行等。
另外，2020年，SPFS发送了近 1300 万条金融消息；截至2021年5月，20%的俄罗斯境内转账通过SPFS完成。相比较于SWIFT系统，在使用者的数量、频率、范围等方面，SPFS仍然相形见绌。
除了SWIFT之外，使用频率较高的还有CHIPS（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APS（伦敦票据交换所银行同业制度系统）以及TARGET（泛欧实时全额自动清算系统）。

此外我国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跨境人民币业务的需要，同时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央行早在2015年就推出了我国的CIPS支付系统。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有超过1211家参与者，覆盖全球六大洲，103个国家和地区。
不过，这些和SWIFT对比起来，仍旧微不足道、不值一提。SWIFT对全球金融市场的意义可见一斑。
最后提醒大家，注意防控金融核弹可能带来的市场巨震。希望俄乌冲突尽快结束，世界早日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