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bra对发展中国家的3大机遇和挑战

Facebook推出的数字加密货币天秤币（Libra）引发了各国政策制定者忧虑。七国集团（G7）近日发布一份报告警示称：

类似稳定币（Stablecoins）和另一稳定资产（如美元）挂钩的数字货币，一旦在全球范围内推行，可能会颠覆现有货币政策，甚至对国际货币体系本身构成威胁。

发展中国家既是受益者，也要承担天秤币带来的在风险。天秤币可以促进金融普惠，为数亿人提供更为低廉的跨境支付渠道，但同时也可能使各个发展中国家陷入本币贬值和金融恐慌的漩涡。如果天秤币可以成为全球通用的超主权货币，因其对支付基础设施要求低且缺少技术壁垒的特点，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将成为前沿阵地。而在高度工业化国家，数字货币则较难撼动健全货币体系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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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币在发展中国家潜力更大，因为它可以充当发达国家中金融服务体系同等功能，从而降低发展中国家进入世界金融一体化的壁垒。政策制定者应当审慎权衡天秤币的利弊，积极为全球稳定币的方方面面出谋划策。具体来说，Facebook数字货币能帮助发展中国家克服三大难关。

金融普惠

一些基础金融中介服务（例如银行业务）还没有覆盖到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中大多数家庭和企业。2017年，中等偏低收入国家仅有58%成年人在银行或类似金融机构开设账户，这一比例在高收入国家则为95%，而低收入国家仅有35%。近年来，借由智能手机不断升级而实现的数字金融技术大大缩小了这一差距——截至2018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和南亚分别有3.95亿和2.88亿人拥有移动支付账户。Facebook数字货币可能成为这一进程的新引擎。

更低廉便利的跨境支付

天秤币快捷、低廉的国际汇款方式可能会备受境外务工人员青睐，满足其从发达经济体向他国家庭账户定期汇款需求。天秤币公关政策负责人指出，根据世界银行数据，目前国际汇款平均成本占到汇款金额的7%，因此降低汇款成本将成为重中之重。

免受不稳定货币影响

受国内通货膨胀、国际制裁严重影响，类似土耳其、巴基斯坦和阿根廷等国内经济不稳定的国家对天秤币接受度较高。在多数发达国家，购买外币并非难事；而在发展中国家，非本国货币储蓄将面临多重阻力。例如，没有银行账户的家庭如果想进行个人外汇交易，只能走收取高额服务费的非正规渠道。但在极端情况下，一些实行资本管制的国家会全面禁止国民购买外币，也不太可能允许天秤币流通。禁止人们使用基于手机应用的支付系统并不容易，哥伦比亚和巴西监管部门就曾要求Uber停止提供网约车运营服务，而Uber仍然成功进入当地市场。但Paypal在2016年被迫终止土耳其业务的先例也说明，针对移动支付的禁令无疑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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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数字货币在发展中国家相比本国货币更为可靠，也有广大用户需求量。一种货币只有在接受度足够高的条件下才具备基本职能，而Facebook坐拥现有庞大用户网络——在印度达到2.7亿用户量，印度尼西亚1.3亿，巴西1.2亿——已然显现出强劲优势。

但天秤币的前景并非一帆风顺。全球无银行账户人群大多数上网条件也十分有限。另外，低收入国家身份识别系统性能也不够稳定，达不到天秤币行业协会（Libra Association）的规定标准，也难以应用天秤币推出的验证用户(KYC，Know Your Customer)规则和反洗钱保障措施。

但假设天秤币能够解决上述所有难题，实现了大规模流通，又会对发展中国家带来怎样的宏观影响？

利率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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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秤币的需求会转化为对支持天秤币的锚定资产需求，大多数情况下由发达国家发行的政府债券支持。这将对美国、日本和欧洲等经济体利率造成一定下行压力，但本国货币不在天秤币篮子内的发展中经济体利率会随之上升，因为其居民出售本国资产换取天秤币从而降低对当地资产总体需求，即居民储蓄转为了国外资产。天秤币对全球利率的最终影响尚不明晰，因为如果天秤币在贫困国家反而促进总储蓄增加，全球利率则可能呈下降趋势。

汇率贬值

随着发展中国家居民调整投资组合，选择持有更多天秤币和更少本币，汇率会随之贬值。这不一定是坏事，但可能会加剧在国企和私企持有较高以美元计价债务国家的财政压力。

外汇市场灵活性增加
具体影响犹未可知

将一种能用智能手机轻松购入的数字货币投入应用，会减少发展中国家外汇市场许多摩擦，如银行资本要求、政府监管乃至地理距离。如果发展中国家货币流进和流出更加便捷，这些国家必然进一步融入全球金融市场，对全球市场经济周期也更为敏感。但天秤币也可能带来汇率波动加剧的副作用。如果再次出现类似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或者1994年墨西哥比索危机的金融恐慌，天秤币的自由兑换性会加剧潜在本币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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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数字货币团队表示，天秤币是现有法币体系的补充，而不会替代法币体系。据天秤币项目首席经济学家克里斯蒂安·卡塔利尼（Christian Catalini）称，天秤币不大可能在日常交易中取代本币，其竞争优势主要在于跨境交易，以及其他金融成本或监管成本高昂的业务。他认为，本币更适合日常普通交易。

但货币替代并不是非此即彼：在“零采用”和“本币完全替代”这两个极端中存在连续可能区间，也有很多可能会对发展中国家经济产生不利影响的灰色区域。因此，在将天秤币引入本国之前，政策制定者应当先呼吁制定合理规则和健全监管措施。

本文转载自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查看报告原文请点击【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