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雕塑一窥纽约金融中心华尔街的文艺一面

2020年的3月还没过一半，美股就已经两度融断，位于纽约的华尔街也再度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事实上，华尔街在其实是对纽约曼哈顿下城金融区的一个泛指。我们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纳斯达克敲钟”，说的就是公司在纳斯达克发行股票并且正式上市——而纳斯达克的总部就位于华尔街。

华尔街其实是对Wall Street的一种音译，其本名得来源自于18世纪荷兰殖民时期，当时这条街上确实是树立了一堵墙（Wall），用以抵御英国殖民者和本地土著。1792年，纽约股票交易所在这片区域成立，也正式拉开了华尔街的历史大幕。经过两百多年，华尔街在今天依旧是世界上最活跃的金融中心之一。

作为一名旅行爱好者，我多次去过纽约。在这里，我住过人进人出的高端商务酒店，走过华尔街的所有主干道，也看过这里每天下班以后的人烟稀少后的繁灯夜景，迎接行色匆匆的忙碌清晨。

而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散落在华尔街各处的雕塑。这一天，我便沿着华尔街的铜牛开始，寻寻觅觅，不妨跟随我的脚步，来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华尔街。

1987年，华尔街股市崩盘，雕塑家亚托罗·迪·莫迪卡(Arturo Di Modica)受此启发创作了一尊重达3.7吨的铜牛雕塑，并于1989年12月4号开着一辆皮卡车进入金融街区域，把这尊雕塑大摇大摆放在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外面——这么做自然是违法的，雕塑很快被警察挪走，但随即不久又被搬到了附近的Bowling Green公园附近。没曾想到的是，这尊愤怒着侧倾着硕大身躯的公牛很快成为热门的旅游打卡地，并逐渐成为华尔街的一处地标式打卡地。这尊铜牛也因此被称为“华尔街铜牛”。

2017年，铜牛对面短暂的出现过一位“无惧女孩”，用来表达作者对女权主义的倡导——然而这尊新的雕塑仅仅是短暂的露面之后便被迁走了。

除了铜牛之外，华尔街还有几处特别值得留意的雕塑作品，我们接着往下走。

沿着Broadway一直往北走，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立方体特别引人注目——这就是现代著名美籍日裔雕塑家野口勇的得意之作——红立方（Red Cube）。野口勇出生于美国洛杉矶，父亲是日本的一名诗人，母亲则是美国作家，他的一生本身也是个传奇故事：年轻的时候曾经前往中国拜师齐白石学习水墨画，其后的妻子就是张学友翻唱的那首著名歌曲里的日本传奇歌手李香兰。

这尊红立方雕塑的背后，是汇丰银行大楼，四周建筑森严端庄，颜色保守而正统，红色和棱角的出现与整个周遭形成了极强的反差，比起天然融入进华尔街的铜牛，这尊红立方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尖锐。

就在红立方雕塑的对面，是一处名为Zucotti Park的公园，公园的入口处有一处线条细长，几层楼高的同样是红色的雕塑。它有一个极其优美的法语名字——joie de vivre——这句法语经常被混用在英语里，表示一种愉悦的生命状态。这尊雕塑线条简单，形似两个V形互相缠绕，如它的名字一样，给人一种奋发向上的刺激。

在一段时间里，Joie de vivre也不是孤单的守在Zucotti Park，它的旁边一直有一尊名为双重检查（Double Check）的铜人像陪伴。这座1982年问世的铜人像生动的刻画了华尔街白领的典型日常：身着正装的年轻人在上班前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文件。然而2001年，震惊世界的美国911事件摧毁了位于华尔街区域的世贸大楼，这座铜人像作为极少数的“幸存者”被从层层掩盖的废墟中挖出来后重见天日。其后，铜像经历了一些修复之后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却也同时成为了人们对于那次灾难事件的一次记忆点。2018年，铜人像被挪到了Liberty Street与Broadway的交界口。

到了Liberty Street之后往东南拐，沿路银行、酒店林立，忽觉自己的无比渺小，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绿洲”——抬头看了一下路牌，提示我这里是Louise Nevelson Plaza，广场中心是一组金属线条雕塑作品，通体黑色，形态各异。这位Louise Nevelson是何方神圣，能够在寸土寸金的华尔街金融区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片公共空间？

经过一番信息搜索之后，答案豁然开朗：Louise Nevelson在艺术圈内被盛赞为竟然是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女性雕塑家，她以纪念碑式、单色木质结构的户外雕塑而闻名于世。20世纪30年代，初来美国的Louise正好赶上了美国经济大萧条，那时的她生活窘迫，常常不得不游荡于街头，靠捡拾木材烧火取暖——炭黑的颜色也给她日后的雕塑风格提供了灵感。

传奇雕塑艺术家Louise Nevelson

1979年，这处以Louise的名字命名的广场正式落成，这也是Louise晚年时期最重要的一处作品，这时候的她已经由标志性的木质雕塑转向尝试钢结构的装置艺术。

每当我多探索一点华尔街，就越发现一点它的独特之处。这里不仅仅是几条街道，密集的摩天大楼那么简单，在金融的躯壳下，华尔街还深藏着一颗艺术的心脏。